因聖駕不在京,宮禁比平時嚴,就是曹顒也不方便隨意出入,便沒有隨十三阿哥進去。幸好隨後傳來的消息,四阿哥無恙,只是往內務府去了。曹顒這才離開宮門,匆匆前往十三阿哥府來瞧魏黑。
十三阿哥府,前院客房,看著床上被包裹了好幾處的魏黑,看著他右眼上罩著的紗布,曹顒的心情哪裡還能好得起來?他的臉因憤怒而顯得蒼白,臉孔僵硬得有些可怕。
因失血過多的緣故,魏黑的臉色全無血色,卻仍是沖曹顒笑了笑,安撫道:「公子,這點小傷,算不上什麼!不必擔心,養幾日便好了!」
「魏大哥,對方到底是什麼人,你心裡有譜沒有?」曹顒的神色漸漸平和下來,他雖然看著不過是個少年,但是心境畢竟成熟得多,若是一再的露出擔憂,只會讓魏黑還要操心安撫自己。
魏黑略作思索:「瞧著身手,不像是市井出身,行動之中,自有章程,若不是軍中出身,就是統一訓練過的護院家丁!」停了一會兒,又補充道:「從箭支上,應該能夠查出些線索!」
曹顒點了點頭,暗暗記在心上,因方才問過大夫,知道魏黑這般傷勢,暫時不宜移動,怕要勞煩十三阿哥幾日。他回頭對小滿交代幾句,留他在這邊照看魏黑。
曹顒的平靜不僅沒讓魏黑放心,反而越發有些擔心,去年揚州望鳳莊外,公子的神色也是這般。雖然看著平靜,給人的感覺卻是說不出的悲涼森冷。
「公子,老黑沒事!不必為了老黑……」魏黑情急之下,忍不住要從床上坐起,不小心牽動傷口,立時疼得滿頭是汗。
曹顒忙上前兩步,按住他:「魏大哥別急,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知?最是厭煩麻煩的,兇手咱們慢慢查,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!」
魏黑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,心裡卻是愧疚難安。到底是這幾年的安逸生活懶散了,若是擱在前些年,怎麼會這般狼狽,反倒要累公子為自己操心。只是那句「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知」,他卻是沒底的。雖然跟在曹顒身邊將近十年,但是他還是看不透其為人行事。
他還想要再說,藥勁上來了,迷迷糊糊的聽到曹顒又說了兩句什麼,最後閉上了眼睛。
早上出去時還是五人,大家還意氣風發的想著為了保護府里眾人安危如何如何,眼下方過了半天,卻讓人有時過境遷之感。
吳家兄弟自幼失父,這兩年跟在魏黑身邊,將他當父兄般相待。眼見他落得這般悽慘,都是萬般難受的。吳茂還好,只是看了看曹顒的臉色,沒有多說。吳盛終是年輕,忍不住不忿道:「大爺,難道咱們就這般忍下不成?難道魏大哥的刀子就白挨了,右眼……右眼……」
曹顒只是望著前面的街道,罔若未聞。吳盛還要再說,被吳茂低聲喝住:「住口,就你一個難受不成?囉嗦什麼,大爺自有安排!」
京城的陰謀、算計,本無他不相干,但是既是魏黑因此而受傷,這份虧欠定要討回來。
回到府里,曹顒直奔榕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