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白臉上多了幾分戾氣:「既是傷了我哥哥,給公子添了堵,若是這般輕易死了,不是便宜了他們!公子放心,老白心裡有數,再不敢像往常那般自大,咱不怕真刀真槍,只是那齷齪手段還需提防!」
曹顒知道,若是不讓魏白出了這口氣,怕他是消停不下來,便不再多言,仍是將府邸安全交代給他,自己帶著小滿與吳家兄弟往步軍衙門去了。
原本,按照托合齊的意思,不好勞煩曹顒每日過去,就提出要叫隨著曹顒去防疫的那幾隊官兵去曹府這邊等候。曹顒不愛張揚,更不願冒著讓府中人染病的風險,讓這麼官兵進府,便婉言謝絕了托合齊的好意。
想是曹顒帶人封了敦郡王府之事的緣故,如今步軍衙門這邊待他比過去不同。不僅托合齊顯得殷勤些,就是下面兵士待他也客氣幾分。那日的事情,很多人都是親見的,曹顒這般不畏權貴,正是為了全城百姓,實在是當得起大家伸著大拇哥,贊上一聲「好」。
唯有昌齡,對曹顒親切中透著幾分提防,私下裡也對著那日隨著曹顒去什剎海的兵士仔細詢問過,卻都沒有發現有何異常。更何況,這兩日,敦郡王府已經傳出消息,有不少人出現時疫症狀,死了好幾個護院家丁了。
昌齡實在琢磨不出曹顒的用意,就算是他看著良善,但是世家出身,自幼耳濡目染下,也該知道有所忌憚。如今這般做,是為了圖謀什麼?難道真這般無私,這般無害。不知為何,他總是不信,對自己這位表弟從初次見面,就有所防備。
對於富察家與曹家這親戚不像親戚、生人不像生人的關係,昌齡也曾心存疑惑,因母親去的早,他對舅家基本沒有印象,也鮮少聽父親提起。
今日,曹顒過來步軍衙門,托合齊的殷勤又多了幾分,卻是有所圖的:「額駙,這個在下今日要去九門巡查,怕是不能隨額駙前往各府了!」
曹顒帶著幾分笑意,看著托合齊,不知該不該贊這托合齊「識實務」,為了惜命,是連麵皮都不要的。
托合齊見曹顒笑得古怪,不由得有幾分不好意思,道:「實在不是在下有心推託,這個……這個……確有些不便之處。輔國公鄂飛因身體不適,報到內務府處求醫。宮裡去了御醫,卻是看著不太好。三阿哥與四阿哥交代了,今日怕是要去他們府上處理處理。在下早年與鄂公有些誤會,這般上門卻是不太妥當!」
「輔國公鄂飛?」曹顒沉吟片刻,腦子裡出現那個容貌稍顯清瘦,聽聞他的生辰後有些失態的中年人:「鄂大人不是內大臣嗎?怎麼沒隨扈熱河?」
托合齊笑道:「只是暫代罷了,這領侍衛內大臣本是孝昭仁皇后幼弟果毅公阿靈阿,前兩年阿靈阿因……因黨附皇子阿哥受到責罰,罷了內大臣的職務,便由鄂公暫代。年前,阿靈阿起復,鄂公這邊就卸了差事!」
又是孝昭仁皇后的家族,那阿靈阿豈不是也是十阿哥的母舅?曹顒不禁有些頭疼,實在沒想到,十阿哥後邊的力量竟然這般強大。或許,那八阿哥這般拉攏十阿哥,並非是單純的手足情深,怕也有番算計在裡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