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初瑜與紫晶有些想要辦得熱鬧些,但是畢竟時疫方過,死傷百姓不少,不好大肆張揚,便只請了這幾府的親戚,簡單設了幾桌酒菜。
等到外客散去,曹顒已經微醺,雖是生辰年年過,心境卻又與往年不同。進京前,不管心裡如何想,因是孩子身形,都是孩子待遇。進京後這三年生辰,一次在草原隨扈,一次在江寧侍疾,一次是眼下這次。
回到梧桐苑,去了外頭衣裳,曹顒坐在炕上發愣,這康熙五十年就這般過去了半年,明年就是康熙五十一年了,父親那裡……
初瑜帶著人端了醒酒湯與長壽麵過來,看到曹顒的樣子,關切的問道:「額駙怎地?不舒服嗎?」
曹顒搖了搖頭:「沒,只是想起父親母親來!江南那邊也有點旱,有的地方還鬧了蝗災。若是天氣不好的話,不知父親的身體會如何?還有母親,聽說生我時是難產,折騰了好幾日。今天是我生辰,也是母親的受難日!」說到這裡,又想起鄂飛來,雖然同情他的遭遇。但是想想,若是李氏沒有嫁給曹寅,那小曹顒也不能生出來,那他根本不可能在這世復活。
初瑜將醒酒湯遞了過來,等曹顒喝過,又將一碗長壽命放在炕桌上。曹顒因席間喝酒,肚子正有些空,看了這清清淡淡的面胃口大開。見他拾了筷子,初瑜忙道:「額駙,這個可不能咬斷,要一口氣都吃了方好!」
長壽麵都是這般規矩,一碗裡只是一根長麵條,要一口氣吃完方算好。曹顒點了點頭,問道:「這個是你親手做的?」
初瑜點了點頭,略帶些不好意思的說道:「想了好些日子,都不知該送額駙什麼做生辰禮物,便親手做了這碗面!」
曹顒吃完面,方看向初瑜:「我又不是小孩子,過個生辰又算什麼?只是我瞧著,這兩日你同紫晶嘀嘀咕咕的,還打發婆子出門,這是安排什麼呢?」
初瑜答道:「是我同紫晶湊了些銀錢,借著額駙的名頭在幾處寺里捐了香油錢,不僅超度這兩個月因疫斃命的亡靈,也是為額駙祈福。」
曹顒不贊成的搖了搖頭:「你們啊,這不過是便宜了那些個和尚,改善了他們的伙食了!神佛之說,不過是愚民罷了,又哪裡當得真?前些日子就同你們說過,卻只是不信!」
初瑜略帶些不安,瞧了曹顒兩眼,試探般的問道:「額駙,惱了初瑜了?往日額駙不是說,不必整日悶在家裡,實在不方便去其他地方,就是去寺廟上上香也是好的!」
曹顒道:「我沒惱,原本是害怕你在家太悶,又因各種規矩束縛,哪裡都不好輕易走動,便這般說,不過是想讓你同紫晶出去散散心罷了!」
初瑜用手緊了緊帕子,眼中帶了幾分猶豫,思量再三後,方開口道:「有件事,額駙尚不知,初瑜不知應不應多嘴?」
喜雲送上茶來,曹顒漱了口,見初瑜為難的樣子,不由笑道:「你我是夫妻,有什麼話不當說的?瞧你這般鄭重,想來也不是小事,我倒是好奇了,初瑜快說說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