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唬了眾人一跳,忙不迭打發人請大夫的,又將攙老太太進房裡,總督府內堂亂成一團。
因李煦到的緣故,莊常並沒有回織造府來。雖說賓主一場,沒有什麼可避諱的,但是他既然已經致仕,也就不耐煩再應付這些官場往來,便仍暫時留在清涼寺這邊。
李煦原本想要次日便返回蘇州的,但是因高太君堅持同他一道回去,便就又在江寧留了一日。李氏帶著兒媳婦初瑜開始打理給李家各色人等的禮物,就是高太君這裡,也是準備了不少。
曹顒還想著看看能否說服李煦改變主意,然才開口便讓李煦不陰不陽的給頂回來。那老傢伙笑眯眯的說:「顒兒到底出息了,如今也能指點舅舅了!只是這畢竟是家事,郡主額駙的教誨李煦就下次再聽了!」
他這番姿態,曹顒還能說什麼?就算曹寅,見兒子遭這般奚落,也有些惱,更加不願管他家的事。
曹顒記得李家是雍正上台後才抄家的,算算日子,這還有十多年,知道他們眼下沒什麼,便也不耐煩再替他操心,省得這「輕狂自大、不敬尊長」的帽子扣下來,自己實在是冤枉。
本想帶初瑜再出去逛逛的,因初瑜要陪李氏,曹顒就自己溜達出府,正好看到曹頌也出西府出來。
見到哥哥,曹頌很是高興,拍馬上前:「哥,這是要哪兒去?」他也是悶壞了,回來好幾日,每日被兆佳氏提溜著耳朵教訓。起因還是收通房之事,這次因路上趕得急,張嬤嬤並沒有跟著回來。但是兆佳氏早在去年就得了消息,知道兒子在京里收了個丫鬟做通房。
兆佳氏當初嫁給曹荃時,曹荃房裡就有兩個通房,心裡就很是不舒坦,後來都找由子打發出去。她自己受了這個苦,便不願意給將來的媳婦心上扎刺,因此對幾個兒子都管教得嚴嚴的。原本看這個長子,雖然性格魯莽些,但是對家裡的丫鬟媳婦都規規矩矩,並沒有半點好色的模樣,她還很驕傲自得,沒成想,進京兩月就收了通房。
起先,兆佳氏還想要埋怨埋怨曹顒,想著是不是兒子跟著哥哥有樣學樣,才這樣的。結果打張嬤嬤信中知道,曹顒身邊除了個正經指婚的媳婦,侍妾通房都是沒有的。
雖然與李氏道家常時,不會說兒女晚輩的閒話,但是兆佳氏仍是覺得跌了份,心裡就很不自在。對著曹頌念叨了好幾日,讓他立時寫信將京城那個丫鬟打發了。
曹頌被念叨得沒法子,便讓小廝假裝是哥哥喚自己,騙過了兆佳氏,溜了出來,正巧遇到曹顒也出來。
曹顒看到曹頌,笑笑說:「覺得憋悶才出來溜達溜達,二弟這是要哪兒去?」
曹頌挑挑眉毛,笑得有些曖昧:「哥,要不咱們哥兩個去秦淮河邊溜溜?」說完,就有些後悔,忙搖頭:「不妥當,不妥當,哥是有嫂子的人了,怎還能去那種地方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