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這幾日一路忙著,都乏得不行,士氣就有些低靡,而眼下聽了這話,軍心為之一振,都不禁歡呼出聲。
崔德福原本以為只消推出幾個管事、抬出王府的招牌,嚇唬嚇唬他們,便能喝退眾人,誰想到對面領兵的竟是油鹽不進的愣頭青!他氣得不行,也不在後面壓陣了,甩開袖子三步兩步走到前面,一挺胸一掐腰,喝道:「爺看哪個敢封我們王府的莊子!!」
王全泰看到崔德福時不禁一愣,隨後回頭大笑道:「兄弟們,瞧瞧,咱們打哪多了個爺出來?而是還是個兔兒爺,就是歲數老了點!」
眾人聞言,轟然大笑。這崔德福雖然年近四十,但是面色白皙,容顏俊美,嘴上雖然有幾根鬍鬚,但是稀稀落落也看不真切;衣著甚是考究,而這行為舉止又略帶女氣。
崔德福聽了這話,氣得滿臉通紅,指著王全泰說不出話來。
王全泰既拿定了主意,哪裡還會與之廢話,哼了一聲,揮了下胳膊,冷聲道:「查!封!」
燒莊這邊雖然也湊了兩百青壯,但哪裡是這些兵丁的對手?崔德福見官兵已經衝進莊門,不由大急,慌忙叫人繼續攔截,就聽王全泰高聲道:「妨礙辦差,襲擊官兵者,殺、無、赦!」
蒙陰縣縣衙,大堂。
望著大堂上堆積如山的糧食,梁順正不覺絲毫欣喜,反而擠出兩滴老淚來。旁邊的師爺見了,不解,問道:「大人,這是何故?」
梁順正擦了擦淚道:「本老爺是後悔啊,後悔萬分!這燒鍋之害眾所周之,而今正是缺糧之食,糧價上揚已逼得百姓無法安生!若是老爺我能有曹大人這個魄力,哪怕只除了本地一縣之禍,就算這烏紗不保,也不枉白白的做了六年的父母官!」
那師爺瞄了他幾眼,不置可否的嘆了口氣,半晌卻道:「聽大人說曹大人少年顯位,而今捅了這個大簍子,怕有礙前程!」
沂州,道台衙門,書房。
已經是黃昏時分,天邊紅霞漫天。白日的喧囂漸漸沉寂,城裡顯得分外的安寧。然後,道台衙門中,曹顒卻心急如焚的等待著。
雖然初瑜打發人來催過兩次,但曹顒還是沒有心思回內宅用飯。吳茂那邊,已經遵照吩咐。準備來十數馬匹;吳盛這裡,挑選的青壯家丁也是準備隨時出發;幾位師爺,帶著幾個文書典吏,也在衙門裡守著。
七天過去了,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,如今就差那一紙文書。若是不能得到,那他只能選擇下下之策。想到那樣的後果,說不得就要往盛京與永慶作伴去,他心中不禁生出荒唐之感。但是,依舊是沒有半分半毫的悔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