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紫晶方才說的「種痘」之事,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,曹顒道:「為何種痘要等痘瘡流行時,這又不麻煩,提前防備不是更好?」
曹顒問得糊塗,紫晶聽得更糊塗,好一會兒方道:「大爺這話問的稀奇,奴婢倒有些不敢胡亂應了!只是既然是種人痘,沒有病患時,哪裡尋痘來種?」
實不是曹顒孤陋寡聞,上輩子,「天花」離他太遙遠,他對這個僅有的認識也不過是種「牛痘」防止而已;這輩子,又打小聽過「種痘」、「栽花」的說法,便當是一回事,誰會想到還有「人痘」這個?
曹顒想起弘昕的活潑可愛,心下也是擔憂,還在想著怎麼權威初瑜,就聽身後有人道:「額駙?」
卻是初瑜醒了,隱隱約約聽到說話聲,起身打屋子裡出來。見到丈夫回來,她滿臉歡喜。
夫妻小別重逢,自然又是有一番家常閒話。
江寧那邊公公婆婆身體如何,叔叔喪禮如何料理,弟弟妹妹們狀況,云云。
道台府外,馬路對面的拐角處,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漢子,靠在牆角曬太陽。他臉上留著鬍子,膚色有些暗紅,看上去有三十來歲。看著甚不打眼,就像是個尋常到苦力漢子累了,尋地方歇著。
道台府大門,內側,魏黑冷笑著,望著遠處那漢子,對身後的任叔勇與任季勇兩個道:「你們兩個小子好好瞧瞧,能看出點不能?」
任叔勇順著門縫,眯著眼睛細細打量牆角那粗衣漢子,從頭到腳瞧了好幾遍,方道:「鬍子看著像是真的,身上褂子也沒甚紕漏,只是腳底上那雙布鞋雖然也是舊的,卻實是幹勁了些,太齊整些,不像是靠力氣刨食!」
任季勇開口問道:「魏爺,這傢伙轉悠三日了,每日換著打扮,像是盯著咱們衙門,到底什麼人?要不俺帶兩人將這傢伙拘來,好好問問?」
魏黑道:「沒頭沒腦的,若是遇到嘴巴硬的,不是斷了線兒!不管是打咱們衙門的主意,還是打咱們大人的主意,總要曉得是哪面來的風!順藤摸瓜,總要不留後患方好!」說到這裡,卻是有些奇怪,暗道:「怎麼老瞧著這傢伙有點兒眼熟啊!又想不起到底是哪個?瞧這孬樣子,也不像是江湖上的朋友!」
想到這裡,回頭瞪了任家兄弟兩眼,道:「就這麼個人,讓你們跟了兩天,你們都跟丟了,丟人不丟人!」
兄弟兩個,雖是不服氣,卻也無言辯解,最後還是任季勇腆著臉道:「魏爺,這也不能怨俺三哥與俺,這傢伙屬耗子的,防人防的緊!這城裡的幾條馬路,他是挨個拐,小半個時辰,也不像是要到的樣子,一不留神,就跟丟了!」
魏黑道:「今兒大人回來了,這傢伙的事也要有個了結!一會兒,咱們兵分三路,各盯各的,就不信一個也盯不牢這傢伙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