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初一是十三阿哥的生日,這個不必說,早在九月間就派人送了壽禮;十月底則是四阿哥的生日,禮物是曹顒早就特意備好的,白玉觀音一座,象牙佛珠一盤,蜜蠟佛珠一盤,明宣德雙耳三足銅香爐一隻。
十月初三,平王府派的管事到達沂州,送來各家各府的滿月禮。他們回程時,曹顒便打發曹方帶著給四阿哥準備的壽禮隨著進京。當然,對其他各府,亦有些回禮。
太子被「拘役」,十月初一被正式「廢黜禁錮」之事,十月初五方傳到沂州,源自平郡王訥爾蘇的「家書」。
除了賀喜曹顒長子滿月外,他還「輕描淡寫」的說了十月初一大朝會上康熙御筆朱書諭諸王、貝勒、貝子、大臣等,將「如此狂易成疾、不得眾心」的皇太子「仍行廢黜禁錮」。
得了這個消息,曹顒並不吃驚,反倒有點塵埃落定、心裡踏實的感覺。畢竟這以後康熙就要建立「秘密立儲」制度,所有的奪嫡手段都要隱匿下來,表面上京城與地方都要平靜好長一段時間。
只有莊先生,見平郡王信中並未提「明發天下」的言辭,猜測著皇帝怕是要看看四方反應,看是否還有人心向太子。
曹顒早先在御前當差時,與皇太子也有過接觸。不管是容貌身形,還是言談舉止,皇太子都像極了康熙,只是身上威儀不足,臉上常常籠著陰鬱之色。
想到皇太子被廢除後,將要一直被圈禁至死,曹顒心中也不由感嘆一番。或許這位皇太子私德有虧,但是既然是康熙言傳身受十餘年教出來的,絕對是位合格的儲君。早在十幾歲,便在康熙西征時擔任過監國。
若不是他的兄弟太過優秀,若不是其母族索額圖等人野心太大,那他也不會一步步被逼到今天吧。
太子之位,比天子之位越發難處。雖然名為儲君,但是畢竟還不是君,在沒有坐到那把椅子前,戰戰兢兢,是一步也不能錯的。平庸不得,那樣不用兄弟們嫉妒,皇帝老爹也會看不過眼,想著重新立儲;出眾不得,否則刺了皇帝的眼,影響了君權,就是親父,亦是容不下的。
也只是感嘆罷了,曹顒不由開始揣測起四阿哥來,不知這位未來的冷麵帝王班底建得如何。年羹堯在四川任巡撫,隆科多已經當上了九門提督,戴鐸在福建任知府。
不過奇怪的是,雍正朝的三大模範總督鄂爾泰、李衛、田文鏡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。
在京城時,曹顒曾幾次想問問十三阿哥,四阿哥府上有沒有個叫「狗兒」的小廝,但想著四阿哥看著不是好脾氣的人,萬一哪天十三阿哥說漏嘴,讓四阿哥誤會自己窺探王府,那可實在是冤枉。
不過,好奇心驅使,他也會掐著指頭,算算這位被後世傳奇化了的「模範總督」,若是雍正初年便為總督,那現下也該出仕;若是雍正中期為總督,那就是還在雍親王府做小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