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下邊的人應聲下去,手足無措的十三阿哥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也跟著起身的曹顒,臉上顯出一絲略帶尷尬的笑來,道:「這……這委實是太過意外……一時間有些怠慢小曹……」
馬上這邊廳上就要擺香案,宮廷的傳旨太監也將要往這邊領。曹顒曉得自己應迴避,笑著說:「十三爺客氣了,既然天使來了,那您先忙,曹顒先告辭了!」
十三阿哥聽說他要走,忙擺了擺手,說道:「不過是應付一下,一會兒就好,小曹急著走什麼?爺這邊還有話與你好好嘮嘮,若是不嫌簡慢,你先去偏廳吃杯茶,等爺應付完這邊,咱們再說話!」
曹顒見十三阿哥說得懇切,不願意掃他的興致,便笑著應了,隨著管事去偏廳奉茶去。心裡也思量著,猜不透康熙會有什麼恩旨下來。
從一廢太子後,十三阿哥也被「冷藏」了四年多,就算是對他當年參合奪嫡之事的懲戒,應該也差不多。
再說去年時疫時城門殺人之事,縱然不說是天大的功勞,但亦是有功於社稷、有功於朝廷的。雖是晚了一年半,但是給些獎賞也說得過去。
是爵位,還是錢糧?不管十三阿哥那邊如何,就是曹顒,想到他的處境或許會有轉機,心裡也為他高興。
當朝皇子封爵,最低的也是個固山貝子,歲俸銀一千三百兩,祿米一千三百斛。曹顒心裡亦鬆了口氣,雖然有爵位,這銀錢並不見多少。但是只要十三阿哥擺脫眼下這邊處境,各處獻銀錢,送莊子的就多了。
原來曹顒還擔心過兩年十三阿哥這邊的「債」還清後,那個「紅利出息」的說辭,十三阿哥未必會信,現下若是這邊情形好轉,那也省得他再編假話。
只是,又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。康熙歷年分封皇子,都是一批一批的,沒有單封一個阿哥之時。是十五、十六、十七阿哥跟著一起封爵?但是先前並未聽到什麼動靜?
過了大約有一刻鐘,管事張福遠來到偏廳,臉上卻無甚喜意,苦笑著說:「曹爺,主子爺稍感不適,回內院歇著去了。打發奴才過來送曹爺,還請曹爺勿怪!」
曹顒很是詫異,曉得張福遠是十三府上的心腹老人,便也不跟他客套,直接問出心中所惑:「可是旨意……」
張福遠點點頭,回道:「是太后懿旨,給我們主子爺指了兩位庶福晉!」
指婚!這實是太出曹顒意料,不過這應算是好事,為何十三阿哥卻是連客都不耐煩見了?總不會是太過歡喜,或者怕嫡福晉吃醋,趕緊去內宅哄了吧?
張福遠不是多嘴之人。但是曉得曹顒待主子向來恭敬親厚,見他滿是不解,便低聲說道:「奴才剛聽時,覺得是好事,不過主子爺臉色卻不大好,問了傳旨公公,是不是丁家井大阿哥府上也有懿旨,結果曉得那邊也有旨意過去,也是指了兩個留牌子秀女,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,吩咐了奴才來送曹爺後,便回內院去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