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師爺道:「他那兄弟這幾日隨著虎威武館的人在這邊,他怕是以為曹大人是他兄弟的靠山,更是不肯登門的!」
梁順正雖然向來做慣老好人,但是畢竟活了大半輩子,看人還是有兩下子。思量了一回,對那師爺說道:「杜家老二看著待人和氣,卻比他那哥哥有心機,這般做作,怕是也抱了『背靠大樹好乘涼』的心思,卻不曉得,這位大人的便宜可是誰都能占的!」
蒙陰縣第一鄉紳大戶杜奎九月底病故,雖然早前有一子,但是三月間被「沂蒙山匪」綁架後遇害,過後縣衙這邊雖然出動不少人手,但是終因無法進沂蒙山,最終不了了之。
杜奎這半年納了五、六房小妾,一門心思想要再生個兒子繼承家業,卻不想他已經是花甲老人,哪裡還經得起這般折騰?九月底,天氣轉涼,他中了風,沒兩日便咽氣了。
沒有嗣子,兩個侄子便打起大伯家產的主意,各使手段,幾乎要械鬥起來。關於杜家之事,縣衙門這邊也曉得。兄弟兩個私下都送了銀錢來,生怕知縣大人偏幫哪個。梁順正當時正等著上面的消息,哪裡有閒心操心這個?樂得做個老好人。
不成想,現下卻釀成大禍。
縣衙,內院,正房。
這裡本是梁順正的住處,因曹顒身份貴重,又是上官,所以他很自覺的將上房讓了出來。
迷迷糊糊的,曹顒只覺得睡了個好覺,身體都躺酥了。下意識的伸出胳膊,想要伸個懶腰,但是身子軟軟的,很是不聽使喚,讓人十分難受。
他甚是詫異,慢慢睜開眼睛,只覺得自己似在夢裡,否則怎麼會看到媳婦在床邊坐著?實在是頭有些疼,懶得去想,他闔上眼睛,嘴裡喃喃道:「日有所思吧!」
正要再次睡去,就聽略帶驚喜的聲音道:「額駙?」
「額駙?」曹顒的腦子一時轉不開。這時,便又聽到初瑜的輕喚聲,同時額頭上覆了涼冰冰的小手。
「謝天謝地,額駙退燒了!」初瑜嘆道。
曹顒被刺激得一激靈,睜開眼睛,心神清明不少,抬起手來,抓住初瑜的小手,略帶嗔怪道:「怎地鬧得這麼冰?你的手爐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