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蛛心裡沒底,安分了好幾日,今日卻是實在悶,便想著往正房那邊走走,若是遇到紫晶,看看能否獻些小意殷勤。
雖然心裡對紫晶是瞧不起的,但是現下二爺不在,想起先前的事,要說不怕,那是假的。越是害怕,她就越是後悔,自己為何眼皮子淺。別說現下二老爺沒了,就是二老爺還在,二爺也實算不上什麼。大爺才是曹家的長房長子,未來的當家人,往後的前程自然亦是好好的。
就說這府里,她這二爺的通房,還比不上大爺身邊的大丫鬟有體面,做的實在沒意思。
對著鏡子,弄得妥當,玉蛛又瞧了身上淡青色褂子,象牙色比甲,頭上也不過是米珠小梳子,耳朵上一對南珠耳墜子。素淡中不失俏麗,再也妥當不過。
站起身後,她從炕桌上取了個布老虎。這個是她親手縫製的,就是為了討好初瑜,針腳縫得很密實,看出是用了心的。尋了塊青白綢子,仔細包好。
想著外頭雖然雪住了,但是北風正緊,玉蛛又尋了件石青色的棉斗篷披上,而後推門出來,到了隔壁玉蜻的門口,笑著問道:「蜻妹妹在嗎?」
就聽腳步聲起,玉蜻應聲出來開門,將她迎了進去。見玉蛛一副外出裝扮,她面上一怔,隨後問道:「姐姐,這是要……」
玉蛛笑著說:「今兒下晌飯用得早,又正無事,不是說主院添了個奶子嗎?好幾日了,咱們也去瞧瞧,要不倒像是咱們端架子!」
玉蜻遲疑著,說道:「蛛姐姐,這……紫晶姐姐不是說大爺不在,各院要門戶緊些嗎?咱們這般過去,是不是不大好?」
一陣風吹過,玉蛛不禁打了個寒戰,緊了緊身上的披風,笑道:「不過是去看看新奶子,又不是閒著無事串門子。她只說門戶嚴謹些,並未說不讓咱們出院子啊!妹妹也是,就算心裡對她有埋怨,也不好這麼淡著,人前總要應付些,誰讓她是內管家呢!」
玉蜻聽了,急得臉上變了顏色,忙擺手說道:「蛛姐姐別這麼說!紫晶姐姐是按規矩辦事,妹妹哪裡還會有埋怨的?都是妹妹的錯,若不是沒輕沒重與姐姐說起這個,也不會有後邊的是非!」
玉蛛去拉了她的手,低聲說道:「在姐姐面前,妹妹還有什麼可瞞著的?就算是侍候過老太太的,她也忒拿大些,且不說妹妹是二爺的人,就是玉蟬,也是二房的丫頭,哪裡輪得著她管教?不過是欺郡主面嫩,倚老賣老罷了!可憐二爺不在,也沒人給咱們做主,只有低聲下氣的應對。」
玉蜻對三姑娘之事,這段日子一直內疚,哪裡有怨憤紫晶的心思?不過,她向來嘴笨,玉蛛說得又快,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,憋得滿臉通紅,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