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曹顒給曹寅去信提起此事後,他便在江寧那邊尋了不少民間的栽花大夫,通過幾個月的各種論證後,像是能推論出「牛痘」確是比「人痘」法管用。當然,最後用死囚檢驗這塊,還需康熙下旨。
曹寅並不想貪天之功,只要能證明兒子不是信口胡言,這法子卻是有可能會防治天花,他便心滿意足。最後的確定與證實,留給康熙皇帝,也符合帝王好大喜功的性情,豈不正是份萬壽好禮?
看到李煦的名字時,曹顒想起一事,記得父親之前的家書提過。像是朝廷有消息,明年還是由李煦兼任兩淮巡鹽使,看來康熙對李家的懲戒也差不多。另外,李煦次子李鼎年後也要往京中當差去。
李鼎在蘇州織造府雖然幫襯著父親處理公務,但是並沒有官品在身,還沒有正式出仕。因此,到了京城,若是文職,不過是個六部筆貼式。約莫著,應還是侍衛這塊。
「先生,聽說早年您在江南時,與李家也有些往來,不知您對他家這位二公子如何看?」曹顒想起李鼎早年在揚州望鳳莊的作為,心下對這位表哥總有一絲提防之心,所以想起他進京的消息,便開口問道。
「李鼎嗎?」莊先生摸了摸鬍子,沉吟道:「我倒是見過幾遭,說起精明練達來,確實比其兄強似許多,說起來聰慧不次於孚若,為人行事更果敢些!」說到這裡,對曹顒道:「若是孚若不求聞達,就這般倦怠行事,往後江南三大織造,怕要以此人為牛耳!」
曹顒聽出莊先生話中不滿之意,曉得他還為柳衡之事耿耿於懷,不願意他因這個事情惱,辯白道:「先生,我這並不是平白收他入府,雖他容貌毀了,但是嗓子還在。我想著等孝期滿了,便送他往江寧去做個曲藝教習。父親早年很愛聽戲,過去家中也有家班的,只是後來祖母故去,才散了班子。如今,父親母親也都上了年歲,若是家裡有個班子,老兩口沒事編編本子,聽聽戲也是消遣!」
莊先生聽曹顒說得振振有辭,似笑非笑的瞧了曹顒一眼,說道:「哦,我倒不曉得,孚若竟有這個打算。既是這般,為何還要倉促的尋個小莊子安置他?」
說起來,莊先生與曹顒,也是師徒父子的感情,這般看著曹顒感情用事,他雖然有些失望,但見曹顒從京城到地方,也經了不少的事,但仍心存善念,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。
現下,見曹顒小孩子一般扯謊,莊先生忍不住打趣他。
曹顒還使勁回憶著徽班進京、京劇形成之事,也是方才說要送柳衡往江寧送時想起的。只隱約記得是清朝中晚期,哪位皇帝時卻想不起來。
隨著自己的到來,歷史已經在發生偏差,父親沒有得瘧疾,自己也沒娶個姓馬的女子,雖然有個兒子,但卻不是遺腹子。就算往後,父親給天佑起個大名叫「曹霑」,也未必就是那個少年時經歷家變,寫出一代奇書《紅樓夢》的文學大家。
若是支持父親,將未來的國粹京劇給鼓搗出來,其意義並不在《紅樓夢》之下。想到這些,曹顒不由的笑出聲來。
莊先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,剛想開口發問,就聽門外急促的腳步聲,小滿進來回信,道是二門傳話,請大爺立時回去,五姑娘叫貓給驚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