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哎呀,羞死個人了……」關氏初還瞧不真切,細看後才發現是兩個光溜溜的男女摟抱在一起,忙捂著臉轉了頭。
羅氏一把拉了她的胳膊,嗔怪道:「姐姐,咱們都是女人家,有什麼好臊得慌的。妹子巴巴的尋來這些,不還是為了姐姐。趙三爺每月有大半月在山下過,誰不曉得他是去窯子裡找姐兒去了!姐姐雖然賢惠,卻是規矩過了,還不若好好瞧瞧這些個,栓栓三爺的心;要不然,等哪日三爺打窯子裡給孩子帶回個小媽來,姐姐想要再看,卻是晚了!就算姐姐不心疼自己,也要心疼心疼孩子們。三爺才三十來歲,想要再添個小子,不過是幾個月的事罷了。」
關氏是曉得丈夫的毛病的,只是她性子向來柔順,早年婉言勸過幾遭,趙三爺掄了兩個耳光便怕了,再也不敢違逆。
聽著羅氏這般說,關氏心酸不已。因丈夫愛嫖,經常是常住山下的,孩子們十天半月見不上爹爹一回,大的還好些,知道認人,小的這個次次見到爹爹,都只當是生人,哄了半天也不肯叫「爹」。
扭扭捏捏的,關氏還是被羅氏拉過來,趴在被窩裡,仔細的挨張看了,越看越覺得身子熱得慌,被子已是蓋不住。
一本書看完,關氏的臉已是紅撲撲的。羅氏笑著說:「姐姐也去了中衣吧,汗津津的,怪難受的。」說到這裡,打了個哈欠,說道:「夜深了,妹子再去倒盞茶,潤潤嗓子,咱們歇了吧!」
關氏摸了摸身上衣服,可不是要濕透了,在被窩裡悉悉索索的脫了,也跟著羅氏似的,只剩下個肚兜。
羅氏下地倒了茶,將茶盞送到關氏手中,有些傷心的說道:「姐姐,妹子是真心親近你的,往後要是有惹姐姐氣惱的地方,還需姐姐多擔待些。」
關氏擦了擦臉上的汗,接過茶盞,笑著說:「妹子這卻是外道了,相處了兩年,妹子還不知道俺是個實心人,慣不會挑歪理的,哪裡會惱妹子?」
羅氏見她喝了茶,心裡嘆息一聲,想著早已等在外屋的劉國泰,也有些泛酸,但還是忍不住又叮嚀一句,說道:「好姐姐,就算是遇到什麼憋屈事,你也要想開些,到底要看著孩子面上呢。這世上,有了後娘,就有後爹,為了兩個小的,姐姐也要萬事開懷方是。」
關氏聽她勸得古怪,不禁心下生疑,蹙眉到:「妹子,你說啥呢,俺咋聽不懂?難道是俺家三爺在外頭有人了,妹子聽到風聲?」
羅氏勉強笑道:「姐姐多心了,只是多說兩句,讓姐姐心裡有個底罷了。省的往後遇到什麼難處,姐姐再鑽死胡同。」
關氏笑著說:「好妹子,難為你疼俺,俺領你的情。妹子就放心吧,俺早想開了,就算俺家三爺不待見俺,也沒啥,俺只守著小鳳、小龍好好過日子……」說話間,眼睛已經睜不開了,倒在枕頭上。
羅氏見關氏昏昏沉沉,只覺得眼睛一酸,險些要落下淚來。她將關氏露在外頭的胳膊放回被窩,方將自己的中衣穿好,抱著自己的鋪蓋,往外屋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