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顒瞧著莊先生的表情,哪裡還有個不明白的?立時轉了話題,對莊先生道:「先生,衙門裡那個蒙陰邱老漢的案子結了,其媳婦正是被山匪給劫去。」
莊先生笑著點點頭,這些消息前些日子往來的書信中早就提過,如今說來不過是轉移曹寅的注意力罷了。
果不其然,就聽曹寅問道:「什麼案子?為何越級告到這邊衙門?」
越級接狀紙,也算是官場忌諱。
雖然曹顒素日行事算是穩妥,但是曹寅心中卻還是放心不下,畢竟兒子年紀甚輕,又沒有做過地方官。地方雖不如京城人事傾軋的那麼嚴重,但是其中上下往來亦有些「規矩」是要守的,否則很容易得罪人而不自知。
就像去年春日的燒鍋之事,雖然明面上看著太平無事,但是其中不曉得樹下幾個敵人。否則,也不會有這次的驚馬之變。
想到這些,曹寅望向兒子的目光帶了幾分關切。他已經是年近花甲,膝下只有這一子,父子之情倒比頭些年要看得重些。
曹顒請父親與莊先生坐了,而後將邱老漢的案子從頭到尾,說了一遍。
曹寅細細聽了,見兒子處理得還算妥當,又指點了兩句,才算是放下心來。
莊先生見他們父子還有話要談,便起身先告退,往自己院子去了。
廳上只剩下父子二人,曹顒問道:「母親在內宅嗎?父親見了天佑沒有?」
曹寅點點頭,笑道:「你母親同你媳婦說話呢,天佑不錯,是個好孩子。」
曹顒想起一事來,開口問道:「父親,天佑的大名可是有了?」
曹寅聞言一怔,隨後擺擺手,說:「這個不著急起,進學前定了便是。」
曹顒聽了,不禁心下生疑,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五、六歲見駕後有的大名,莫非父親對起名這塊是弱項?不是不著急起,而是想不起合適的?是跟著族譜,與曹延孝、曹延威兄弟范個「延」字,還是如歷史上曹雪芹那般,只取一個單字?
不過,就算是父親給天佑起個大名叫「霑」,曹顒也不會像過去那些忐忑。曹家的頂樑柱還在,曹家正一點點避免原來的歷史軌道。
曹顒與初瑜現下住的就是內宅正房,如今曹寅夫婦來了,斷沒有讓父母住偏房側院的道理。幸好現下東屋這邊都空著,曹顒他們小兩口只住了西暖閣,倒也不用現騰房。
因早就得了二老要來的消息,東屋的行李鋪蓋、物什器皿都換了簇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