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曙見了曹顒,不免再次謝過。曹顒見他有些清瘦,面上隱隱帶著疲憊之色,有些不放心,問道:「怎麼?部里的差事繁重?」
弘曙笑了笑,說道:「還好,只是近些日子忙著大典的事,跟在阿瑪身邊跑的地方多些。」說到這裡,看了看曹顒道:「瞧著姐夫氣色倒好,卻像是比去年有精神!」
「每日天黑了就睡,混日子罷了!」曹顒笑道,不過想起小舅子還是新婚,看著他的眼神不由有些曖昧。指了指弘曙道:「怨不得見你清減了,原來是新婚燕爾,怕是要夜夜春宵了!」
弘曙倒是沒有反駁,而是回頭看了眼初瑜的馬車,對曹顒說道:「姐夫向來能幹,又是家中獨子,姐姐嫁了您,真是她的福氣。」
這話轉得卻是有些快,曹顒想起淳郡王府嫡福晉撫養六阿哥弘景之事。思量了一回,對弘曙勸道:「若是為了六阿哥的事,你也別太糾結,到底還是需王爺拿主意。就算是養在嫡母名下,皇家玉牒上卻是蒙不了人的,不必這般擔心。」
弘曙皺著眉,搖搖頭。說道:「姐夫,我不擔心這些個。阿瑪早就對我說過,讓我安心。我是……我是覺得人大了,操心這兒、操心那兒的,忒沒意思!」說到這裡,長嘆了口氣,望望遠處的飛鳥,甚是寂寥:「還是小時候好,整日裡就想著騎馬射箭,不操心別的。」
曹顒聽了,卻不曉得該如何寬慰他。不止弘曙如此,這個時代十六、七年少年,有幾個還能做孩子的?更不要說弘曙是長子,還是郡王府的長子,需要往來應酬的,就更多了。
待一行人過了前門,進了東江米巷,王府門口已經有人迎了出來,是弘倬與弘昕小哥倆兒。
兩人向來與曹顒親近,見到他過來,都笑著迎了過來。
曹顒翻身下馬,伸手摸了摸弘昕的頭,又看了弘倬一眼,笑著說:「這才幾個月,二弟個子又高了!」
弘倬略帶不滿的對曹顒說道:「姐夫,我都十四了,不是小孩子了!」不知為何,說話間若有如無的掃了弘曙一眼,神情有些疏離。
說話間,馬車進了王府大門,到了儀門外停下。初瑜的腳踝雖然昨日下午尋大夫瞧了,也擦了不少藥酒,但還是有些不方便,由喜雲、喜彩兩個攙扶著。
弘昕見了,瞪大眼睛,忙奔了上去,扶著初瑜的胳膊,抬起頭來,對初瑜問道:「姐姐,這是怎麼了?」
弘倬的臉卻是立時耷拉下來,轉過頭來,盯著曹顒,眼神似刀子一般,好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曹顒微微的皺了皺眉,心裡很不舒服,不是為弘倬對自己的態度,而是發覺弘倬似乎變了許多,整個人變得鋒利起來。
初瑜笑著對弘昕回道:「昨兒穿花盆底扭了腳,並無大礙,四弟別擔心!」
翠兒牽著五兒,奶子抱著小天佑,也都下了馬車。
弘昕像見了玩具一般,放開初瑜,先去看了看天佑,隨後摸了摸五兒的小辮子,抱了起來,對初瑜道:「姐姐,奶子抱著的是外甥,這小丫頭是誰?長得怪好看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