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春的繼母卻極似寵溺這個嗣子,眼睛圍著孩子轉,片刻也不離身邊。
因現下府里人口少,還有寧家留下的一些產業,這邊的生計不成問題,沒什麼可惦記的。
曹顒亦沒有久坐,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告辭。
騎馬行在路上,曹顒緘默了許久。自己到底是怯懦之人,這般糊弄自己,對自己說因沒有線索,所以沒法子為寧春報仇,說到底不過是惜命。
雖說疑團重重,看似毫無頭緒,但左右不過那幾個阿哥。或許是太子當初要滅口,或者是八阿哥黨人的嫁禍,或許是第三方勢力對兩人的雙重嫁禍。
如同當年在草原上見過的黑影般,回到京城他雖是查,雖是防範,卻始終不願主動出擊,生怕一不小心攪和進奪嫡的漩渦中。
在他心裡,還是想要獨善其身的。但是身為寧春的至交好友,又無法坦然的面對這些,他便不痛不癢的查一番,說是沒線索,報不了仇,然後,便心安理得的過自己的小日子。
這般的虛偽,實是讓他都要鄙視自己了。
不遠處,停著一輛馬車,裡面坐的正是李煦。聽到長隨報,說曹家表少爺在前面,李煦挑開車帘子看了,卻沒有叫人上前招呼,而是避到一邊。
看著曹顒滿臉陰沉的騎在馬上,帶著幾個侍衛、長隨過去。李煦迷迷糊糊的,覺得甚是奇怪。
難道曹顒遇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?每次見他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,甚少有這麼神色濃重的時候。
李鼎昨日向曹顒賠不是,化解兩家誤會,雖然合李煦之意,但是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舒坦。
曹顒是老實忠厚,還是機敏手辣,沒有誰比李家父子曉得得更清楚。偏生心裡曉得,他們也只能裝糊塗。對人說幾句實話,也有嫉妒陷害之嫌疑。說起來,實是令人抑鬱。因此,李煦雖然惱兒子的不知深淺,對曹顒亦是腹誹不已。
小小年紀,如此心機手段,怎能不讓人生出防範之心?所謂的親戚之情,或許在他眼中,不過是狗屁罷了。
這樣想著,李煦對曹顒的行跡有些好奇,伸手叫來個心腹,指了指曹顒方才過來的方向,帶著幾分醉意吩咐道:「仔細打聽打聽,這附近住的都是什麼人家!」
「遵命,老爺!」那人應聲下去,策馬往那個胡同去。
待曹顒帶人去得漸遠,李煦放下車簾,叫馬車前行。他剛應酬回來,渾身酒氣,闔著眼睛,只覺得腦袋有些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