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鼎卻是不由警覺起來,只覺得這位表弟太過世故,在親長面前過於做作。就是前些日子在什剎海宅子那邊,也不見得他這般親近。
想到什剎海,李鼎便想起楊瑞雪來,看著曹顒的眼神就多了複雜之意。曹顒孝期未滿,若是鬧出嫖妓宿娼的是非來,名聲可就完蛋了。
不過,他轉而想到父親的告誡,又想起方才在富察家魯伯赫聽到「曹府」時臉上的笑模樣,便立時熄了教訓曹顒的心思。父親說得沒錯,曹李兩家,合則兩利,分則兩害。對曹家,只能依仗與拉攏,算計與打壓反而沒有什麼益處。
想通透這些,李鼎的態度也親近幾分,道:「表弟有空還是往侍衛處多轉轉,納蘭大哥往來交好的那些同僚們,提起表弟都很是想念。曉得表弟升了太僕寺,都嚷著讓表弟請客。」
雖說這些乾清宮侍衛都選自上三旗勛貴之家,但是或許是武人的緣故,都是爽快的多,鮮少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傾軋。說起來,曹顒當差這幾年,還在是侍衛處那幾個月最為自在清閒。
李煦在那邊寒暄兩句,已經說到正題:「東亭,今晚為兄登門,也是有事相求。」說著,將想要給兒子定親,請妹妹李氏幫忙去相看之事三言兩語說了。
曹寅笑道:「只聽說大哥近日在忙這些個,沒想到現下就有了眉目。是哪家的姑娘,有幸入了大哥的法眼?」
李煦笑著說道:「說起來也不算外人,是傅鼐的堂侄女,鑲黃旗滿洲都統魯伯赫的孫女富察氏。」
聽到「傅鼐」的名字時,曹寅卻收了笑,神色淡淡的說道:「哦,原來是他家!」
李煦見曹寅如此,不禁勸道:「事情都過去這些年,東亭就不要同他計較了!聽說孚若成親時,他也巴巴的過來了。不管怎麼說,昌齡總是你的親外甥,就算不看在傅鼐面上,也要看在外甥面上!」
曹寅沒有接話,說道:「富察家也算是大戶,想來也是個好姑娘。」
因是曹家私事,李煦也不好多說,便轉了話題。
李煦這次來央求的是李鼎的終身大事,曹寅便打發小廝往二門傳話,請李氏出來相見。
李氏剛打發完婆子往淳王府給初瑜送東西,正坐在炕邊哄五兒說話。因見王府那邊忙忙乎乎的,初瑜要照看福晉,無暇顧及到五兒與天佑兩個。李氏便讓奶子抱了兩個小的,跟著一道回來。
天佑吃完奶,已經睡了;五兒卻是見不著初瑜,小臉苦巴巴的,一副要哭的模樣。
李氏心慈,對這個苦命的侄女多有憐愛,見她眼下這般,心裡不忍,摟在懷裡,哄著道:「我的兒,你嫂子照顧她額娘去了,趕明兒就回來。」
五兒抬起小臉,緊著小臉,奶聲奶氣的說道:「嫂子,姐姐,打人,打嫂子呢?」
李氏想起下午金家小姐同五格格打架時,五兒也在,想來是嚇到了。五兒見嫂子留在那邊沒回家,便擔心嫂子也挨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