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王爺都不放在眼中,自己個兒這個候補縣令實算不得什麼,若是真鬧將起來,怕是主子爺巴不得處置了自己,跟曹家搭上關係。瞧著平日裡主子爺的意思,極願意與曹家牽上線的。
在屋子裡轉來轉去,陳俊安還是有些不放心。又叫人拿了拜帖,親自送到曹顒房裡,隨著送上的還有百兩黃金做孝敬。
雖然這幾個元寶,金燦燦的,看著很是鮮亮,但還真沒放在曹顒眼中。只是瞧著陳俊安一副「不收就是瞧不起」、「不收就要跪下」的架勢,曹顒實在懶得與他口舌,便叫小滿接了,又叫小滿拿了銀封做打賞。
陳俊安哪裡肯收?曹顒神色露出不耐煩來,說道:「怎麼著?你能孝敬爺,爺就不能賞你了?莫不是看不起我曹某人!」
陳俊安心中暗罵,真是蹬鼻子上臉,這還擺起主子爺的譜來?不過因心下顧忌,怕曹顒記仇,他很是恭敬的收了,謝過曹顒的賞。
待回到房裡,陳俊安將銀封打開一看,卻是唬了一挑。雖說是三張輕飄飄的銀票,但分量卻著實不輕,一張千兩的,兩張五百的,足足兩千兩整。
如今金子兌換銀子是一兩換十六兩,就是陳俊安送去的那百兩黃金,折合銀錢也不過是一千六百兩。
他鬆了口氣,算是放下心來。雖說曹顒沒接自己的孝敬,但是並沒有怪罪自己之意,否則也不會厚賞自己。
他捏著銀票,左右看了兩遍,不由得又琢磨看來。就算曹顒沒怪罪自己,也沒有厚賞自己的理由啊?是看在主子爺面上,還是手腳鬆快,還是……對他青睞賞識?
雖說在交際往來中,大家看在九阿哥面子,都稱他一聲「陳爺」,但是又有幾個真正瞧得起他?就是他自己個兒的親兄弟,提起他提到買賣營生也是皺眉不已,生怕被銅臭熏臭了一般,滿眼遮不住的鄙視之意。
京城,西華門外,覺羅府。
喜塔拉氏包著頭,躺在正房炕上,看著炕邊端著藥碗的曹頤道:「叫丫鬟們侍候就行了,不必非你親自守著,若是累壞了你,可不叫額娘心疼!」
曹頤用調羹盛了些藥汁,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,見還有些熱,便將藥碗擱在一旁,笑著說:「只許額娘疼媳婦,就不興媳婦兒孝敬額娘了?太醫已經說過,不過是換季鬧的,再用幾服藥就好了!」
喜塔拉氏嘆了口氣道:「因額娘的緣故,把你絆住了,都沒給親家大老爺、親家大太太去送行。雖說是伯父伯母,但是瞧著他們待你的情分,就是親閨女,也不過如此了!」
曹頤低著頭,輕聲道:「嗯,父親、母親大恩,媳婦時刻銘記在心,片刻不敢相忘。」
喜塔拉氏點點頭,問道:「對了,前些日子不是說親家太太與你幾個小兄弟要進京麼?有沒有讓圖兒使力的地方?都不是外人,你別外道了。咱們家雖比不得平王府那邊,跑跑腿什麼的,你男人還是能做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