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斤聽了這話,神色一僵,對曹顒道:「曹爺先請廳上喝茶,小的這就去請我們爺來!」
曹顒點點頭,隨他進了院子。這是進三進小院,看著還算是寬敞,地方還是曹方尋人幫著找的。不過同伯爵府那邊,卻是實沒法相比的。
曹顒在廳上坐了,打量了下四周,收拾得倒也妥帖。有小廝送上茶來,曹顒看了茶色,雖不是一等一的好茶,但是也算不錯。他心中鬆了口氣,看來永慶的日子過得還算湊合。
隨即他便覺得自己太婆媽,有些好笑。就算是永慶另戶出來,萬吉哈夫婦也不會讓長子淨身出戶,總要有產業分過來。就是永慶之妻,也有數目不菲的陪嫁。
少一時,曹顒便聽到腳步聲想起。他心下甚是激動,連忙從座位上起身。門口笑著大踏步進來的,不是永慶,還是哪個?
「善余!」曹顒看著他紅色的臉頰,只覺得眼睛酸澀。
「孚若,哈哈,可把你盼回來了!」永慶快走幾步,走進廳來,近前拍了拍曹顒的肩膀笑著說。
雖然永慶衣著光鮮,渾身上下都是熏過的新衣裳,但是卻難掩一身酒氣。
曹顒看了眼窗外,這還沒到中午,這大清早的怎么喝起酒來?
永慶因清瘦許多的緣故,眼睛顯得大了許多,只是裡面都是細細的紅血絲。
曹顒不放心,仔細的打量了,卻覺得有些不對勁。這酒臭味道太濃烈了些,就像整個人從酒缸里提溜出來似的。
就聽永慶笑著說道:「這一年來,倒是真有些想你,我這就叫人置辦酒菜,咱們好好喝一盅!」說著,便開口喚七斤。
七斤有些遲疑,看了曹顒一眼,還是應聲下去了。
曹顒在旁看著,心裡越來越疑,永慶這個情形看著眼熟,就像是酗酒的人一般。
永慶見曹顒不吭聲,想起近日隱隱聽到的傳聞,問道:「怎麼著?你的差事如何?都說那邊馬場出了大紕漏,龍顏震怒,自上到下都要受罰,還說要拿你頂缸。」
曹顒擺擺手,笑道:「沒事,就是品級降了降,那些人看不著熱鬧了!」
永慶皺眉道:「降品級,不是說你才往那衙門沒幾日麼,就算有御史彈劾,萬歲爺也該明察秋毫才是。」
曹顒端起茶盞,喝了一口,道:「我對這個並不上心,你是曉得的!高兩級、低兩級又有什麼干係,都是一樣的差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