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薩滿婆子心裡都是膽顫,這一上午,從汗王府灰頭土臉出去的薩滿有好幾撥了。汗王脾氣最是暴虐,可不會給她們這些「神仆」面子,搞不好真一頓鞭子下來。
老汗王氣得夠嗆,咳了幾聲,望著兩個薩滿婆子,面上露出兇相。
其中一個年長的薩滿婆子瞧了,忙道:「汗王息怒,不是我們不盡力,而是……而是……」她一時慌亂之下,想不出什麼好的原由來,想起之前聽過的流言,便信口開河道:「而是小王妃的貴人另有其人。」
老汗王「哦」了一聲,剛要發問,便見管家急沖衝進來稟告:「汗王,有兩位侍衛大人求見!」
「侍衛大人?」老汗王不解,道:「哪裡來的侍衛?可是車臣汗那邊使人過來的?」
老管家道:「不是車臣汗部過來的,是打東邊來的,御前侍衛。」
「他們是傳旨來的?」老汗王早些年,身子健碩時,也常去口外朝見的。今年趕上身子骨不好,他才叫嗣子暫代自己前往。因此,他曉得御前侍衛不好輕慢,都是帶品級的,像是一等侍衛,那就是武官三品。
老管家回道:「看著兩位並沒有出示聖旨的意思,其中一個是和碩額駙。」
老汗王忙站起身來,想不通客人的來意,但是對方既是擺明了身份,他也不好怠慢,叫管家請到前院正廳就坐。
待管家走後,老汗王想著回房換莽服時,才想起旁邊的兩個薩滿,皺著眉問道:「對了,剛才你們說什麼來著,什麼貴人不貴人的?」
那薩滿婆子不過是胡謅罷了,原是想往那喇嘛身上引,好脫了自己的干係。不過,冷靜下來,想到汗王的脾氣,她也不敢哪壺不開提哪壺。正好借著方才管家的口信下坡,笑著說道:「恭喜汗王,賀喜汗王,這貴人不是盈門了麼!」
老汗王膝下荒涼,對這兒媳婦向來是當閨女疼的,現下到了生死關頭,也顧不上惱怒了,他正是沒法子的時候,聽這薩滿婆子說得肯定,也生出些希翼來,問道:「這是什麼說法?怎麼來了人,你便說是貴人了?哼哼,你可別想糊弄本汗,若是不說出個原由來,立時叫你吃鞭子。」
薩滿婆子心中想好了說辭,不慌不忙的答道:「汗王,這小王妃是己巳年生人,是金命,咱們這兒又是西北,主金位。客人從中原來,主土位。正所謂土生金,若是來人中有土命的,更是大善;即使沒有,主土位沖沖,也是好的。」
一番五行下來,聽得老汗王一愣一愣的。聽這婆子振振有詞,真是有譜兒的樣子,老汗王心裡也信了幾分,點點頭道:「你們繼續做法事,本汗去瞧瞧『貴人』去。」
曹顒同赫山兩個在王府客廳坐了,曹顒不禁有些後悔,為何出發前,沒尋哲布尊丹巴活佛問個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