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碩與曹項兄弟兩個恭聲應了,臉上卻不見有多少歡喜。曹顒心裡嘆了口氣,只得又加上一句:「那邊的書店不少,你們正好可添些新書!」
兩人聽了,眼睛已經亮光。不過,摸了摸乾癟癟的荷包後,曹碩與曹項兩個都有些蔫吧了。
曹碩低聲的問旁邊的曹頌道:「哥,帶銀子沒有?」
曹頌騎在馬背上,正在那裡跑神,沒有聽到曹碩的話。曹顒卻是聽到了,有些奇怪,問道:「三弟,你沒領月錢?」
曹碩漲紅臉,低聲回道:「母親說在家守孝,使不上銀錢,叫嬤嬤給收了去!」
曹顒見曹項也神色不自然,問道:「四弟也是如此?」
曹項亦小聲回道:「姨娘說京中繁華,怕弟弟有了銀錢出去學壞,全都收了去!」
曹顒聽了愕然,這兩個弟弟委實也太乖巧了些。擱在這個時候,這十三、十五都是半大小伙子了,有的連屋裡人都有了。
曹頌聽著幾人說話,這才省過神來,茫然問道:「什麼銀錢,收哪兒去了?」
曹顒瞥了他一眼,沒有回話,對曹碩與曹項道:「今天是大哥給你們買書,可著你們喜歡的買吧。書這東西,是不怕多的。」
關於銀錢之事,曹顒沒有再說。倒不是心疼幾兩銀子,捨不得給弟弟們零花錢,只是既有兆佳氏與寶蝶姨娘管教在前,他這個堂兄冒然插手有些不妥當。
再說,他的心中,對兆佳氏與寶蝶的做法也有幾分贊同。就拿曹頌來說,前幾年曹顒因心疼這個弟弟,極少管束他,結果他跟著兆佳府的表兄表弟們吃喝玩樂,遊手好閒的過日子。雖說他沒有闖出禍來,卻也沒什麼長進。
因在兩位弟弟面前,曹顒不願意抹曹頌的臉面,路上便沒有言語。
到了隆福寺,曹顒拿了兩錠銀子給曹碩與曹項,使跟班長隨照看著去逛書店。他自己則尋了個茶館,撿了個清淨的地方與曹頌坐了。
要了一壺茶,兩盤茶點後,曹顒對曹頌道:「跟我說道說道吧,你這些日子整日往外跑,這是忙什麼呢?」
曹頌有些忸怩,抓了抓頭髮,訕笑著說道:「沒……沒忙什麼啊……」
他在母親面前,只說是尋豐德、豐徹兄弟,但是在哥哥面前卻不願意扯謊。
向來大大咧咧的曹頌,竟然有這般扭捏的時候,曹顒有些詫異。
見曹顒不再追問,曹頌倒是有些忍不住。他猶豫了一下,皺眉道:「哥哥,現下已經冬月了,弟弟還有九個月脫孝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