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阿哥擺擺手,打發那人出去。
九阿哥站起身,對八阿哥道:「八哥,您瞧瞧,我早就覺得姓曹那小子不是個好物兒,這不正可說著了!老四慣會裝,在皇阿瑪跟前只擺出個佛爺模樣,卻不曉得他自己個兒那黑臉,凶得跟閻王似的,哪裡有半點慈悲!老四與曹家這小子,一個裝本分。一個裝老實,哼哼,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!」
八阿哥這兩個月被康熙的雷霆手段唬住了,心裡本就有些忐忑,聽了九阿哥的話,越發覺得心浮氣燥,皺眉道:「許是無意遇到也保不齊,他們兩個素來往來走動得也少。」
九阿哥冷哼一聲:「八哥,這才叫聰明人呢,不比李煦那老糊塗橫衝直撞的往八哥府里來強百倍?既得了說話的地,又免了嫌疑。」說到這裡,吸了一口冷氣:「八哥,李鼎失蹤那事兒,不會是曹顒使人做的吧?既在他新主子面前示好,又打擊了李家,使得曹家在江南的地位無人撼動。」
八阿哥聽了這個猜測,仔細思量了一遭,搖頭道:「應不是曹顒,曹顒進京這幾年,雖然惹出不少是非,但是觀其行事,甚講究規矩法度,應不會這般妄為!」
九阿哥好不容易察覺有些頭緒,又被八阿哥給否了,有些鬱悶的坐下,嘟囔道:「不是曹顒的話,那背後給咱們搗亂的到底是哪一個?」
什剎海,李家外宅。
李煦這幾日沒過來,楊瑞雪為了裝著守規矩的模樣,也不好帶人往鋪子裡去,在宅子裡憋得不行。
今天,她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方起,在梳妝檯前拾掇了大半個時辰,弄得整個人水靈鮮嫩。
她這些日子,穿素淡的衣裳,畫素淡妝容上癮了。每每拾掇好了,攔鏡自賞,她都不禁有幾分自得。憑著她這副長相,若是生在旗人家裡,就是進宮做娘娘也使得。
李煦就是皇帝老爺寵臣呢,卻不曉得皇帝老爺是不是同李煦這般愛擺弄人……雖說是白天,但是想起這些,楊瑞雪的身子仍是酥了半邊,只覺得軟麻麻的,特想被人揉兩下。
自己如今跟那籠里的鳥有什麼區別,別人喜歡逗弄就逗弄兩下;若是忘記了,便只能一個人在籠子裡待著。
想到這裡,楊瑞雪便覺得心裡憋悶得不行。見窗外天色晴好,她便松松垮垮的披了件大毛披風,出了屋子,到院子裡溜達。
這時,就聽街上遠遠的傳來吆喝聲:「肥滷雞了!」
楊瑞雪一聽,不由來了興致,忙扶了丫鬟出了二門,到了前院門口,喚小廝出去叫賣滷雞的過來。
這滷雞就是白水加鹽不放其他作料煮的,不上色料,使得雞保持原色。有點講究的人家,都是吃盒子鋪的熏雞,鮮少有人吃這個。
不過,這走街串巷買「滷雞」的,卻頗有些長盛不衰的架勢。原因只有一個,那就是挎盒子買「滷雞」的,都是「抽籤」賣,其中有賭博之意。
他們隨身除了挎著裝「滷雞」的盒子外,還帶著竹筒,裡面是竹籤子,然後同買家商議好章程,多少文錢多少簽子什麼的。若是其中抽中了「滷雞」簽子,那就得一「滷雞」,抽不中,錢白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