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對女兒說出心中所惑,曹潁忙搖頭,道:「母親多想了,咱們這樣的人家,請上府中來診病的不過那麼幾位,都是太醫院裡有職的,怎麼敢糊弄人?」
兆佳氏訕訕的,道:「要是這樣,莫非是人參放得少了,總覺得沒有藥勁兒!」
曹潁道:「母親不是說上次開的是去火的方子麼,這些卻是治頭疼風邪失眠的,方子不一樣,裡面的藥不一樣,味道自是不一樣!」
「許是她們捨不得好藥!」兆佳氏聽了,不禁小聲嘟囔了一句。
曹潁正低頭幫兆佳氏摧腿,沒聽真切,抬頭道:「好藥?什麼好藥?」
兆佳氏原還想要同女兒嘮叨嘮叨心中不滿,但是自個兒從來在兒女面前強硬慣了,也拉不下臉來說自己吃癟的事兒。因此,她撇了撇嘴角道:「沒什麼!什麼藥不藥的,再好能當飯吃啊!」
曹潁性子柔順,被母親搶白也不惱,道:「母親是不是不適京中這天氣,乾冷乾冷的,女兒前兩年也是不適應呢!」
兆佳氏道:「你是打小南邊生、南邊長的,連雪花兒都沒見過幾遭兒,自是受不得京里的寒。我是打小長在京城的,十來歲才同你姥爺到江南去。」說到江南,她心裡還真想了。
這說也奇怪,沒進京前,她滿心念著京里的好;這進京後,想起在南邊日子,卻是怪叫人想的。再想起妯娌李氏,兩人雖說剛到一塊兒那幾年有些不痛快,但是之後相處得卻是極好。
這京城這邊,雖說有親嫂子、堂嫂子、堂姐、堂妹的不少人。但是卻連個能好好拉拉家常的都沒有。
曹潁見母親提到江南,便面露思念之色,問道:「母親,這是惦記小五了?」
兆佳氏想到主動留在江寧的幼子,心中不由火起,皺眉道:「那個小白眼狼,誰會惦記他?哼,可是瞧見你大伯、你伯娘的好了,連親生老娘都舍了!」
曹潁笑著安慰道:「母親別惱,小五這也是懂事啊,顒哥兒在京里,大伯與伯娘膝下著實荒涼了些,他能想著替哥哥們分憂,也當夸兩句。」
兆佳氏嘆了口氣。道:「如今你這幾個兄弟也漸大了,怕是我這做母親的已經管不到了!人人都說你大伯有學問,小五能留在江寧那邊跟著你大伯做學問,我心裡不是不樂意,只是兒女都是娘的心頭肉,他還小呢,不在眼跟前,實在想呢!」
「母親還需寬懷,畢竟還有二弟他們幾個在跟前兒,就是女兒同妹妹,也能常回來探望父母。想想伯娘才是可憐,二妹妹與大弟都是十幾歲便離開江寧,進京了的。這些年來,骨肉相見的日子都是有數的。」曹潁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