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阿哥原本有幾個話要交代曹顒的,這卻是找不到功夫說了,面上就有些不痛快。
十七阿哥見十六阿哥如此,曉得他是嫌孫珏礙眼,便也仰著頭,不再看他。
孫珏心中不由嘆道,到底是皇家之人,到哪兒都帶著威風,使人不敢小覷。
等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催馬漸遠,曹顒才同孫珏回府,請他到廳上奉茶。
孫珏今日雖說只喝了一杯酒,但是卻像是喝多了一般,沒完沒了的嘮叨,一會兒一句:「十六阿哥雖說威嚴,但是比其他王爺還是帶著幾分溫和,怨不得最得萬歲爺寵愛。」
一會兒,孫珏又道:「十七阿哥境遇不好,聽部里的同僚提,其生母勤貴人是待罪的宮人。只因萬歲爺仁愛,才沒有打入冷宮。瞧著十七阿哥面容消瘦,想來是宮裡飲食剋扣之故。」說到這裡,不滿的看了看曹顒:「孚若也太省事了,就算是府上銀錢緊了,也不至於如此。實在沒銀錢花了,你同姐夫說,姐夫還能不拉扯你一把麼?」
曹顒聽他沒完沒了的自說自話,原只是渾聽了罷了,聽到最後卻覺得怪怪的。
許是今兒一大早兒的沒留意,這太陽打哪邊兒出來的啊?為啥孫珏這般大反常態,倒像是兩人素日多親近似的。
反常既妖,曹顒看了一眼,心裡琢磨的卻是,難道自己看走眼了,孫珏不是個滿口禮教的偽君子,而是個仗義疏財的老好人兒?若是自己現下真向他借錢,他會不會為自己的大話後悔?
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?曹顒忙搖了搖頭,看來自己是日子過得太輕省了,要不就是算計人算計上癮了。
孫珏嘮叨了半天,見曹顒實沒什麼興致,才訕訕的住口。
曹潁在兆佳氏院子也吃了席,同初瑜又說了一會子話。外頭天色漸黑了,孫珏同曹潁兩個便離開曹府家去。
曹顒有些不放心曹頌,往槐院去了。曹頌還睡著,不曾醒,額頭上有些虛汗。
曹顒伸出摸了,比量比量自己個兒的,見沒有發燒發熱的,才算是放下心來。
那幾籃子貢橘已經使人送了梧桐苑,初瑜正琢磨怎麼分。剛才曹潁走時,她裝了半籃子讓帶去。
雖說橘子不算稀罕物,但是這裡面的從個頭、顏色、味道看,卻同外頭的橘子不同。好吃不好吃的不好說,看著卻是好看得緊。
大過年的,擺起來做祭祀用,或者給孩子們拿著玩兒,都是好的,比外頭的強上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