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要做牆頭草,還是要尋新主子?在京城中,眾家的眼線看著,哪裡有什麼秘密?年家這般做,當他這主子是擺設麼?
四阿哥想起去年送年禮的事,抬起頭來,對戴錦道:「年家……你怎麼看?這些個狗奴才,實在欺人太甚!」說道最後,語調中帶了幾分森冷。
戴錦稍加思索,小心翼翼道:「四爺,年家許是消息不靈光,還不曉得京城局勢,四爺可以在給年羹堯的信中提點提點,省得他們犯糊塗!」
四阿哥聽了,冷哼一聲,道:「單單是犯糊塗麼?這是他們的本心,這般攀附的嘴臉,讓人噁心!」
戴錦與年羹堯同為四阿哥府的門人,有些話四阿哥說得,戴錦卻說不得。
因此,他也不好直言說年家如何如何,便道:「四爺,年家如此,許是因歸附四爺門下時日短的緣故。其實他們太急切了,側福晉已經入府,他們身上就已經打上了四爺的印記了。只是四爺對外向來隱忍,他們不曉得四爺的心意,才會惶恐。要是側福晉早日生下阿哥格格,想必他們也就踏實了!」
四阿哥聽了這話,臉色越發難看,難道讓奴才聽話,還要他這做主子的小意應承?
雖說心裡不自在,他也曉得戴錦所說是忠言,嘆了口氣,看來,近日要多往年羹堯妹子的院子去……
第0409章 驚聞(上)
在京城,京官的窮是眾所周之的,胥吏的富也是出了名的。
胥吏,公家所有掌管案牘之吏也,各治其科房之事,俗稱之曰書辦,又是亦稱作書吏。這裡的「吏」,與官吏里的「吏」不同。官吏是有品級的負責人,胥吏只是下面的經辦人。
京里的胥吏,依附著衙門,實際權利極大。因為在各個衙門中的堂官司官,多是科舉出身,學的都是八股,對於關係到刑名錢穀等方面的事,大多並不熟悉的。
衙門處理各種案子,除了要依據《大清律》外,還要諳熟各種過往案例。通常最後的判斷上,都會有「某事比照某事處理」這樣的字眼。
因以律法為主,案例為輔,所以有什麼事要是經官經衙門,那如何判斷完全靠官字兩張口。
通常是一案出來,堂官委之司官,司官委之胥吏。胥吏比照律法、查閱案例,最後定下章程,呈之司官。
司官有的時候加以潤色,有的時候則直接呈之堂官。堂官若是不駁回的話,就按照此章程定案。
這樣的程序下來,使得胥吏權大,便放開手腳,大肆索賄。
說起來他們的日子過得極為自在,多集中在正陽門以東和崇文門外,生活富足,衣食用度,並不比王府貝勒府差。所以才有那句老話「東富西貴」,其中的「東富」,就是指胥吏同富商。
李衛被羈押與那開價三千兩的罰金,就像是胥吏的手筆。
順天府衙門的官員們,有御史盯著,反而不會有這樣的膽子。
曹顒因應承了王夢旭,也是對李衛好奇,所以次日交代曹方往順天府衙門走了一遭,先打聽打聽其中緣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