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都怕她當街說出不好聽的來,對跟著下馬的干泰與長隨們道:「老太太上了年歲,糊塗了,還不快扶老太太上車!」說著,就要上前「扶」覺羅氏。
靜惠見眾人要上前推搡祖母,忙站到祖母身前護住。因她是主子姑娘,其他長隨不敢上前,只有干泰沒顧忌,一把將她推開。
靜惠被推倒在地,也顧不得手上都是血,立時起身往祖母身邊來。
覺羅氏被干都同一個長隨架住胳膊,氣得渾身哆嗦,也撕巴不開。
卻是有人看不下去了,那先頭攔車的漢子已經一個箭步上前,一拳打在干都臉上。
干都沒防備,被打了個臉開花,吃痛不過,放下手中的覺羅氏。
覺羅氏另一側的長隨已經是看傻眼了,卻也是不能倖免,「砰」、「哎呦」,再看之時已是被那漢子踹倒在路旁。
這漢子高壯威武,往覺羅氏身前一站,罵道:「龜孫降的,爺爺算是開眼了!爺爺倒是不曉得,這世上還有這樣當孫子的!」
話罵出口,他才想起這老人家好像是那小子的祖母,自己這話罵得實在是有些不應該。
干都被打出了凶性,干泰也省過神來,帶著剩下的長隨下馬,將那漢子同覺羅氏團團圍住。
干都只覺得嘴裡腥咸,伸手抹了一把嘴角,都是血。他帶著幾分殺意,看著那漢子,道:「既是你自己要作死,那就休要怪大爺手辣!」說到這裡,對那幾個長隨道:「給爺往死里打!」
那漢子不怒反笑,摞了摞袖子道:「嘿嘿,好唉,爺爺這幾日正是被關得一肚子邪火呢……」話音未來,兩下已是動起手來。
雖說干都這幾個護院長隨都是人高馬大的,但是那漢子也不容小覷,手上的力道似乎更足。
雖說好漢架不住人多,一個回合下來,那漢子袖子被撕了半邊。臉上也挨了一拳。但是干都這邊已經倒地兩個。
覺羅氏同靜惠走到一旁,有看熱鬧的湊趣道:「老夫人,這是跟孫子拌嘴了?」
覺羅氏卻不耐煩同人磨牙,從手腕上褪下一串珠子,往人前一個面相忠厚的少年前一遞,道:「小哥兒,勞煩你往步軍統領衙門走一遭兒,就說這邊有逆孫行兇。」
那少年沒有收珠子,往後推了一步,擺擺手道:「這……這可使不得,老夫人,我去就是!」說著,一溜煙兒已是去了。
因干都他們都圍了那漢子,那漢子有些挨不住,身上不停的挨拳頭,嘴裡又開始罵開了:「龜孫將的,你們欺負爺爺人少不是?」
靜惠在旁,見那漢子要挺不住了,心裡也著急,對那些看熱鬧的人道:「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嫂,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,求大家幫著攔一攔吧!」
雖說她不停的央求,但是看著干都等人凶相畢露,誰敢上前管閒事?
大家哼哼唧唧的,熱鬧照看,中間還夾雜一句風涼話,就是不往跟前兒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