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見他如此,擺擺手,道:「怨不得八哥近日容顏清減,原來是心思過重的緣故,這想得也忒多了些!雖說忤逆弒母是十惡不赦的罪過,但是畢竟是一家一戶之事,無需三司會審也是有的。不過是事情湊巧都趕在這節骨眼兒上罷了,哪裡就如八哥所說的什麼容不容的了,皇阿瑪不是還點了八哥隨扈麼?」
八阿哥摸了摸眼前的茶盞,只覺得涼到心裡,喃喃道:「皇阿瑪在防我呢……」
九阿哥不傻,有些事兒心裡也曉得,見八阿哥如此,便也不再勸他,道:「既是八哥這麼想,那也不能就這樣等著皇阿瑪給編排罪名!咱們得想個折,探探聖意,看看皇阿媽到底想要如何定案。省得出了差池,送上門引起皇阿瑪發作!」
八阿哥往椅子裡一靠,道:「九弟,別忙活了。要是皇阿瑪不想發作我,那怎麼定案都對;要是皇阿瑪想發作我,怎麼定案都是錯兒。」
九阿哥聽著這拐彎話,心裡有些躁,道:「八哥,那咱們也不用就這樣束手等著啊。八哥就是倦怠,那老九我使人去打探。我倒是不信了,皇阿瑪老糊塗了不成,這些個皇子阿哥中,還能有誰比得了八哥強去!」
八阿哥沒有接話,而是反問道:「老十的病怎麼樣了?我前些日子問過太醫院那邊,並不曾見老十傳太醫過去的記錄。老十……老十是不是將我這個哥哥當成喪門星了,能避則避?」
九阿哥原就煩躁,聽了這話,「騰」的一聲,從座位上起來,帶著幾分怒意道:「八哥,這是怎麼了?就算你要多心多尋思,也不該往自己兄弟身上想啊!老十那個草包模樣,什麼時候會跟人耍心眼了?老十的病,弟弟私下裡逼問了他好幾次,實在急了,他坑吭吃吃的說是屋裡的事。八哥近日因朝廷上的事煩躁,可留意到老十都瘦了一圈了?如今還這般想他,實在是令人心灰!」
八阿哥曉得自己是誤會了,滿臉羞慚,到:「九弟,是為兄的不是了。因老十向來生龍活虎的,沒想到他是真不舒坦……」
怕是真正關心案情如何,而不是康熙心思如何,皇子阿哥如何動態的,就只有曹顒了。
雖說初瑜已經叫人收拾了屋子給靜惠,但是因掛心祖母的狀況,靜惠還在等曹顒回來。
想起這半日的兇險,曹顒心中對靜惠就多了幾分憐惜。他將覺羅氏往刑部衙門之事說了,告訴她已經打點仔細,斷不會讓老人家遭罪就是。
靜惠再次含淚謝了,曹顒同初瑜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。因天色盡黑了,曹顒又是剛達打外頭回來,靜惠再留下去不便,便向兩人別過。
初瑜叫喜彩、喜煙兩個引她們主僕過去。因見靜惠身邊只有一個老嬤嬤、一個丫鬟,她便吩咐喜煙帶著兩個小丫鬟一道兒跟過去侍候。
待靜惠她們主僕出了屋子,曹顒才往炕上一坐,摸著肚子道:「不行了,餓得直想吐,快打發人送些吃的上來。」
初瑜早想著此事,已經使人將飯菜溫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