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廷樞見賴都這樣說,不禁皺眉。他是漢臣,噶禮是滿卿,又是原任江南江西總督,要是外界誤會這「凌遲處死」是他定了,不曉得要背後要被說成什麼樣。
只是康熙沒有問他,他也不敢插話,將自己也跟著摘出來,便唯有低著頭,在心裡尋思,該想個什麼法子,把八阿哥做主之事抬到台前。
雖則張廷樞沒有言聲,康熙卻也不大相信這「凌遲處死」的罪名是他定的。
他心裡冷笑不已,這就是所謂的「壯士斷腕」?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!
平素里一副溫良模樣示人,事到如今,為何竟這般手辣?是不是怕噶禮狗急跳牆,攀咬出江南舊事來?
因康熙心裡存了偏見,越是思量,越覺得八阿哥其心可誅。對於噶禮等人,他反而沒有不少怒意了。
他稍作思索,道:「噶禮著自盡,其妻亦令從死。色爾奇、干都俱改斬監候。秋後處決,余依議。」
既是康熙聖口親斷,那兩位尚書只有遵命領旨的份。
待從青溪書屋出來,兩位老尚書都長吁了口氣,看來是不用背負「黑鍋」了……
西城,曹府。
昨兒雖說董鄂族長國公曾壽府里曾打發兩個婆子來接。但是靜惠卻未同她們過去,仍是留在曹府這邊。
一是因初瑜的身子有些不爽利,飲食上頗多挑剔,靜惠想要儘儘心意;二是覺羅氏在刑部衙門,都是曹顒使人打理,對於董鄂家的族人,靜惠有些信不住。
早在前年噶禮被罷官後,族裡眾人對覺羅氏就頗有微詞。就算覺羅氏吃齋念佛,鮮少同親戚族人走動,但是仍有些不乾不淨的話傳到老太太耳中。
覺羅氏又羞又怒,還病了一場,所以靜惠對那些親戚也有些不待見。
今日早上起來,等到曹顒去衙門後,靜惠便來梧桐苑這邊請安。見初瑜還沒起身,便同喜雲說了幾句。
因曉得這兩天初瑜沒有胃口,吃東西費勁,靜惠便讓喜煙領著往廚房去了。
待到初瑜起身,梳洗完畢,靜惠已經收拾了幾個小菜,帶著人送上來。
雖然感激她這份好心,但是想起她手上還有傷呢,初瑜不禁皺眉,拉了她到炕邊坐了,看著她手心上破皮的地方,很是心疼,道:「何苦巴巴兒的做這些個?這哪裡是能沾水的,要是手心裡留了疤,豈不是我的罪過!」說著,喚喜雲去娶藥酒同雲南白藥,要給靜惠上藥。
靜惠幫擺手,道:「表嫂,妹妹沒事兒,不用上藥,省得沖了菜味,表嫂還是先用些東西吧!到底是雙身子,飯菜可不能吃得少了!」
少一時,飯菜在炕桌上擺好,初瑜看了,都是她當年懷天佑時喜歡的幾道,不禁胃口大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