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布達拉宮裡坐床的第二位六世達賴伊西嘉措是不是真正的靈童,這「倉央嘉措的轉世靈童」的身份,也未必就有西藏那邊認定的那麼真金白銀。
只是不管最後拉藏汗同西藏政教當權者的爭鬥誰勝誰負,倉央嘉措也不可能再「起死復生」,人們需要的不是個經過大起大落的壯年喇嘛,而是需要個幼齡稚子,打小「看顧著」。
十六阿哥放下茶盞,有些好奇,問道:「對了,你怎麼想起問這個?你又不是武職,也不在兵部,關心西北局勢做什麼?」
曹顒指了指書案上沒有遞的請假摺子,道:「前日想要請見遞摺子,剛好碰到理藩院的大人過去陛見,就問上這幾句。瞧這意思,西北真要亂?」
十六阿哥道:「誰曉得呢?西北的蒙古人最是兇悍,如今算下來,已經消停了十多年,保不齊什麼時候他們鬧騰。雖說戶部這些年一直在追繳虧空,但是國庫空靡,要是真動起來,也是難為。」
說完,他自己都笑了,搖搖頭,道:「瞧瞧,被你引的,我這也憂國憂民了,何至於此?上頭有皇阿瑪同諸位哥哥頂著,我還做我的輕省阿哥就是。」
因聽到曹顒惦記請假,他便對曹顒道:「想要請休的,再過兩日看看,皇阿瑪可不單單是為西北憂心,還為了一些其他的惱。等他老人家平復平復心氣兒了再說,省得白白受牽連。」
曹顒點點頭,道:「曉得了,左右還不到時候,也不差這幾日。」
在屋子裡呆著無趣,十六阿哥看看天外,天氣晴好,笑著說道:「在屋子裡呆著人都要長毛了。走,咱們出去溜溜,活動活動筋骨……」
話音未來,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響,有人開口道:「曹爺在麼,我們主子可在?」
卻是趙豐的動靜,十六阿哥笑罵道:「這猴崽子,還知道巴巴兒的出來尋人了,還不快給爺滾進來。」
趙豐雖說不是滾進來的,但是臉上神色卻不好,帶著幾分急死,匆匆給曹顒打了千見過,隨後對十六阿哥道:「主子,不好了,陶進孝同曹德貴被侍衛處那邊的大人給拘走了!」
這兩人都是十六阿哥身邊的管事太監,在他身邊侍候多年的。
十六阿哥聞言,站起身來,臉色有些難看。不管這奴才聽不聽使喚,但是畢竟是他身邊的人。要是鬧出事來,他面上也不好看。
「侍衛處拘爺的爺,哪位大人去的,可是聖旨?」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,問道。
趙豐點頭道:「是呢,領侍衛內大臣侯巴渾德手下的人,說是萬歲爺的口諭,拘拿陶進孝同曹德貴,罪名是訛詐。」
趙豐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說了,曹顒在旁聽了,想起一事來,前兩日在後山吊死了個官員,是自縊的。聽人傳言,那個官員是賭場的常客,可能是欠下賭資,無力償還,才上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