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衛見他面容微黑,身體結實,頗有勇武之風,道:「難不成二爺也喜歡舞刀弄槍?」
曹頌點點頭,道:「正是,如今在家裡,預備參加今科的武舉。」
李衛聽了,不由生出幾分羨慕。早年他也曾打過武舉的主意。但是騎射、步射這些不算什麼,那篇策論卻是攔路虎一般。
他雖然自幼家裡也給請著先生,但是在學功課上,卻是個石頭腦袋。十來年下來,也不過是「三字經」、「百家姓」這些啟蒙東西。
羨慕歸羨慕,卻是正事兒要緊,李衛想著,將方才擱在小几上的錦盒捧了,放在曹頌旁邊,道:「二爺,曹大人的援手之恩,在下很是感激,這些只是在下的一點謝意,煩請二爺幫李衛轉送。」
曹頌並不知李衛之前被順天府羈押之事,還當時為了上月大街上那次,忙擺擺手,道:「李大哥無需客氣,方才我說了,那天馬車裡的人是舍表親,就算李大哥當時不在,哥哥也不會袖手旁觀。何須為此道謝,這實在客氣了!」
李衛放完錦盒,又將方才黃掌柜送的錢封擱在上面,道:「二爺誤會,不是因那個,先前在下有點小麻煩,往衙門裡吃了兩天牢飯,還是曹大人的面子,將在下保了出來。」
曹頌是打小稱霸江寧城地,到了京城,同兆佳府那邊的幾個表兄弟也沒少干打架鬥毆的事。不過是大家大了,曉得分寸,沒出大紕漏罷了。
如今見李衛這副兇悍的模樣,曹頌問道:「李大哥這是與人動拳頭了?聽李大哥的口音,像是兩淮的,指定里衙門裡的差役見大哥是外地人口音,誠心刁難了。衙門裡的那些,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兒。」
李衛是性情好爽之人,不愛那些個扭扭捏捏的。
雖說因查禁書被封了鋪面、人被抓了有些丟臉,但是他還是三言兩語將前情說了,然後指了指那銀封道:「伯爵府那邊將在下當成曹大人的故交,很是給臉面,也特意使人賠情。只是,這卻是有曹大人的人情在裡面,在下已經承惠太大,可不好占這個便宜。」
李衛說得坦然,曹頌也就是聽過就算,並沒有放在心上,只是聽到對方是伯爵府時,點點頭,自言自語道:「原來是他家啊,何須如此,倒顯得生分。沒看到出來,永勝行事倒是越來越有派兒。」
嘴裡說著,曹頌心裡卻是暗罵自己沒出息,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,卻是什麼也不能幫上家裡。
雖說曉得了前因後果,但是這些東西,曹頌也不好收,便笑著說道:「李大哥,甭管如何,就算要謝,也得等哥哥回來才顯得誠心不是?這些東西先拿回去,等哥哥打熱河回來再送也不遲!」
李衛是專程致謝來的,怎麼肯收了東西走?兩個大男人,又不好撕巴,說了幾句,曹頌便也只能由他。
李衛既達成目的,也不多留,起身告辭。正好曹頌今日也是有事要出去,時間不多,便沒有多挽留,送到大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