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目標不是幾位皇子阿哥,是他這個皇帝呢?
康熙面容越發陰鬱,對侍立的門口的魏珠道:「阿靈阿那個狗奴才到沒到,到了讓他給朕滾進來!」
阿靈阿雖說沒有用滾的,但是也差不多了,進了殿堂,立時跪下,帶著幾分惶恐道:「萬歲爺,那幾人剛才在侍衛處畏罪自盡了!」
康熙嘴角現出一絲冷笑,半晌沒有應聲,殿堂上靜寂得駭人……
曹顒是真累了,不是身體上累,而且精神累了。來到這世上十多年了,他好像活在各種算計同憂慮中,從不敢順心所欲的生活。
他本是個懶人,勤快了這些年,想要歇歇卻算正常的。因此,當十六阿哥在他床前一聲聲喚「曹顒」的時候,雖說他迷迷瞪瞪的像是聽見了,但是卻仍沒有睜開眼。
他只覺得自己變成輕飄飄的,渾身鬆快多了。
好像是漫步在江寧織造府中,孫氏老太君拄著拐杖,滿臉慈愛的對他道:「好孫兒,可想死祖母了,來,到祖母這裡來……」
曹顒見了祖母的慈愛,心裡暖暖乎乎的,想要上前去,但是又有些有什麼放心不下似的,只覺得有些邁不動步……
又好像是騎馬行在京城的街頭,就見寧春同他並肩而行,得意洋洋的說:「秋娘生了個大胖小子,我也有兒子了,孚若快跟哥哥去瞧瞧!」
曹顒聽了,不由好笑,瞧他那高興的模樣,跟生了頭生子似的。那府里的左成、左住兄弟難道是石頭裡蹦出來的?
到底是心愛的女人生的,自是寶貝的不同其他兒女。曹顒想著田氏辛苦的拉扯孩子,還想要勸寧春兩句,突然聽見若有如無的聽到有個聲音道:「父親……」
卻是個小姑娘的聲音,難道是寧春在外頭的私生女?曹顒勒了馬韁,四下里打量著,街上一下子寂靜下來,就見胡同口站著一大一小,兩個小人。
那個大的,不是初瑜是哪個?
曹顒心裡甚是奇怪,她怎麼站在馬路上,手中牽著的小姑娘又是哪個?
曹顒勒馬上前,就見初瑜牽著的那個小姑娘睜著亮晶晶的眼睛,甜甜一笑,道:「父親……」
自己的閨女?曹顒驚得差得從馬上掉下來。
這仔細一看,可不是麼,臉型眉目都能找到自己同初瑜的影子。
「……不是還有一個月才生麼?」曹顒有些糊塗了,下了馬來,蹲在那小姑娘面前,摸了摸她的頭,自言自語道:「難不成咱閨女是哪吒,見風就長……」
那女孩聽了曹顒的話,眼睛彎成了月牙,抱著初瑜的腿,「咯咯」的笑著,笑聲如銀鈴似的清脆。
曹顒看完小的,才想起嗔怪大的,見初瑜站在那裡,皺眉道:「就算生了,也該坐月子啊,怎麼還巴巴的出來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