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應該到今年九月初十除孝的,因去年是閏月,所以到今年八月初十就除孝了。
今天已經是七月二十六,這剩下不過半個月的功夫。
兆佳氏不知怎麼想起要打發翡翠了,畢竟她只是妾,又沒有孩子,也沒有一直守寡的道理,翡翠看來是不幹了,連頭髮都絞了。
因兆佳氏在二房向來跋扈,定是嚇到了寶蝶他們母子,只當她是容不下妾,都要打發了,所以來芍院這邊求情。
這不曉得曹頌怎麼冒出來,說了什麼話,替庶母同兄弟們做主,就將兆佳氏氣住了。
進了槐院,就見玉蜻站在廊下,面上帶著幾分擔憂。
見曹顒進來,玉蜻俯了俯身見禮,便隔著竹帘子開口稟告:「二爺……」
這「大爺來了」幾個字還沒說出,就聽到屋子裡曹頌高聲喝道:「都說了,我沒事,你沒事兒趕緊歇著去,多囉嗦什麼?」
玉蜻咬了咬嘴唇,沒有再言語。
曹顒沖玉蜻擺擺手,打發她下去,自己挑帘子,進了屋。
西屋炕上,曹頌盤腿坐著,手邊卻放著一個酒罈子,還有個茶盞。他陰鬱著臉,也不曉得想什麼,給自己倒上一杯,琢磨一會兒,仰脖飲盡;然後再倒上一杯,依舊是如此。
曹顒站在門口看了半晌,曹頌也沒往這邊瞅。
曹顒見兄弟這般「咕咚咕咚」的喝酒,怕他傷了身子,上前道:「不過是些家務事,就使得你愁成這樣兒?」
曹頌這才發現曹顒來了,不曉得是醉了,還是有所感傷,紅著眼圈,嘟囔道:「哥!」
曹顒往炕邊坐了,曹頌滿身酒氣撲鼻而來,瞧著定是喝了不少。
曹顒伸手提溜下酒罈子,這是五斤裝的,如今已經下去一半,雖說這酒的度數不如後世的高,但是畢竟喝多了也傷身。
「你都多大了,還這樣不管不顧的,喝了這些酒,能解決什麼問題?倒是讓小三、小四他們笑話你這做哥哥的窩囊。」曹顒皺眉說道。
曹頌往臉上胡嚕了一把,看著曹顒,道:「哥,弟弟不想考武舉了!」
曹顒聽了,挑了挑眉,問道:「不考武舉,你是想當差了?」說到這裡,思量了一下道:「你是怕考上了,不能留在京城,照看不到靜慧她們祖孫倆兒?」
曹頌點了點頭,道:「嗯,也為這個,也不全是這個。哥哥,弟弟想尋份差事賺份俸祿銀米,在家裡吃白食還好,卻不好再拿哥哥嫂子的銀錢去做人情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