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母親要是實在喜歡如慧表妹,就定給老三吧!表妹比老三大二歲,兩人年紀也合適。」曹頌硬著頭皮道。
果不其然,兆佳氏聽了,皺起眉頭,端詳了曹頌半晌,方道:「怎麼的,你表妹還哪裡配不上你?如慧要容貌有容貌,要家世有家世,要不是前年生病耽擱了選秀,就是王府里的福晉也做得。如今我是舍了老臉,上門央求了你舅舅好幾次,在你舅母面前也加倍陪了小心,這才有得半點兒指望。如今,你卻說這話,既是我們兆佳氏的閨女配不得你,難道你還惦記著什麼金枝玉葉不成?」
曹頌低著頭,道:「母親,什麼金枝玉葉不金枝玉葉的,這是給自己娶媳婦兒,若是順眼的,入了心裡頭,卻是比金枝玉葉還尊貴呢。若是那不入眼的,就是金枝玉葉,也同狗尾巴草似的惹人厭。」
兆佳氏是頭一次聽兒子說起這個,心裡甚是稀奇,帶著幾分詫異,道:「什麼花啊草的,你這意思,是瞧上了哪家的閨女了?到底是哪家的,我倒是要聽聽,誰家的閨女這樣好?竟連我兆佳氏的嫡女都比下去了。」
曹頌曉得母親有些個勢利,靜惠的實情現下卻是不好說,就含糊道:「八字還沒一撇呢,她家是滿洲大戶,未必瞧得上咱們家的門第。」
聽兒子這般說,兆佳氏越發好奇,道:「滿洲大戶……佟佳氏?瓜爾佳氏?富察氏?還是納喇氏?咱們家可是連郡主格格都娶了的,還娶不得她家的閨女?」
曹頌說的,一半是實話。
那就是靜惠到底是什麼意思,他也拿不定主意。只是他如今再往那邊兒去時,靜惠很少露面,多是讓春兒出來傳話。
同曹府往來的「董鄂家」只有靜慧她們祖孫兩個,曹頌怎麼敢提及。畢竟噶禮的事鬧得動靜忒大了些個,就是兆佳氏這內宅婦人,也聽過董鄂家的事。
她還在曹頌面前感觸過一番,畢竟當年噶禮在江寧那是聲勢顯赫,一時之間,風頭無二。
因此,曹頌便道:「母親別問了,等兒子差事下來,再求求看。如慧表妹那邊兒,母親可千萬別亂牽線,兒子指定是不會娶她的。」
這好奇歸好奇,說起正事來,兆佳氏卻是有些犯難,道:「不成啊,雖說沒有聽你舅母說定,但是也差不多六、七分了,這怎麼好?」
曹頌見母親話沒有說死,忙道:「母親,您喜歡侄女,想要她做兒媳婦的心意,兒子也能體諒;兒子瞧上那位姑娘,出身教養都是上上之選,兒子心裡卻是只想要那一個的,母親也體諒體諒兒子可好?」
兆佳氏見曹頌如此鄭重,皺眉道:「既是你有這個心,為何不早些同我說,如今這不上不下的,可是怎麼好?」
「到底是父親孝期,兒子怎好同母親大剌剌說道這些個,那兒子還算是個人麼?今兒卻是跟母親剖白開了,還望母親能疼兒子。」曹頌低著頭,嘟噥道。
兆佳氏嘆了口氣,道:「且等等看,就如你說的,等你差事下來,再考慮議親的事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