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阿哥橫了他一眼,道:「這還用你惦記,爺自然省得,趕緊滾吧,過兩日瞧著爺贏你!」
魏珠捂著嘴巴,輕笑了兩聲,道:「十六爺就是耍前橫罷了,奴婢且等著。既這麼著,奴婢先去了,十六爺、十七爺回見。」說完,沖兩人躬了躬身,方去了。
等魏珠去得遠了,十七阿哥低聲問道:「十六哥,他雖掛著副總管,如今分量卻不輕。乾清宮主管太監自打梁九功被圈了後,一直出缺,這奴才也算是御前當用的了!如今人人都巴結他,就是八哥、九哥他們在這奴才跟前也都不敢托大,十六哥這般待他,仔細別惹了小人的怨。」
十六阿哥對十七阿哥擺擺手,道:「不礙的,這魏珠從小太監開始,我便是同他熟的。雖說有些個貪財,也算是個心裡明白的人。如今雖說外頭都恭敬著他,但是他也曉得,有幾個會真將他放在眼裡的,不過是瞧著他背著的副總管招牌。我這般跟過去無二的待他,他才覺得好,反而覺得我同他最親。」
十七阿哥想想魏珠平素待眾皇子阿哥,確是同十六阿哥最親,便笑了笑,沒有再言聲。
十六阿哥卻因方才的菩提種子,心裡思量著,看來江南三大織造中,皇父越來越器重孫家。如此以往,對曹家卻不曉得是福是禍……
京城,曹府,芍院。
打侍郎府回來後,兆佳氏便有些個皺眉不語。她坐在炕上,一連抽了好幾袋煙,最後嘆了口氣,對侍候在跟前的紫蘭道:「你二爺還沒回來麼?去二門打聽打聽,看看回來沒有,要是回來了,叫他來這邊兒說話。」
紫蘭應聲去了,兆佳氏又對綠菊道:「你往你三爺屋子去瞧瞧,身子可好些……」說到這裡,搖了搖頭,道:「罷了,還是我親自過去瞅瞅,省得沒瞧見不放心!」
綠菊應著,蹲下身子,侍候兆佳氏穿鞋。
兆佳氏遲疑了下,問道:「如慧那丫頭往咱們府也來過一遭,瞧著品貌行事如何?」
如慧雖說不是曹府的主子,卻是表小姐,也當半個主子,這哪裡有向奴婢問主子如何的道理?太太問得卻是好生奇怪?
綠菊身子不由一僵,雖然心裡納罕,但轉瞬露出幾分笑道:「表小姐是太太嫡親的侄女不假,只是單看相貌,更像是太太的親閨女呢。行事什麼的,奴婢說不好,只聽說表小姐說話極是爽利的,到底是大家子出身,那通身的氣派是沒誰能比的。」
這一席話,卻是說得滴水不漏,聽得兆佳氏臉上有了笑模樣。她連連點頭,道:「可不正是呢。到底是自家骨肉,這連著血脈。我瞅著如慧也親,心裡待她同大姑娘是無二的。在南邊兒住了二十來年,對於那些膩膩歪歪拿嬌的小姐,我可瞧不上眼。要做媳婦的,還是旗人家裡出來的姑娘大方。」
這些話,實不是綠菊能插上嘴的,她便只有笑著接過兆佳氏的煙槍。幫著去了裡面的菸灰,擱好。
兆佳氏站起身來,道:「走,咱們一起往你三爺的院子轉轉去!」說著,便往外去。
綠菊應聲,快走兩步,在兆佳氏之前打了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