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顒點點頭,道:「沒法子,老人家執意要給,推也推不得。這串珠子,換了銀子,在城外能置兩晌地了。咱們也不能白收了,想個能出息的回禮才好!」
初瑜收起放好,道:「想來也艱難,就剩下她們祖孫兩個,無依無靠的。怕是老人家心裡,委實放心不下的,也是靜丫頭的親事。」
曹顒聞言,想起靜惠向來給人的印象柔弱乖巧,橫了曹頌一眼道:「靜丫頭怎麼說,可是瞧得上你?」
曹頌摸了摸後腦勺,嘟噥道:「她說自己是平民丫頭,配不得我。」
初瑜看著手中的珠子,想著靜惠平素的善良,心下一軟,笑著說道:「不過是礙個名分,尋個娘家罷了。靜丫頭家雖說不如先前,但是親族眾多。或許他們勢力,待老人家同靜惠疏遠了,要是咱們使人去說,看在這邊兒府上的情分上,也斷沒個不依的。」說到最後,看了看曹顒,道:「是不是,額駙?」
這卻是同曹顒想到一塊兒去了,只是曹顒倒不怕給靜惠尋不到出嫁的地兒。而是擔心自己這個弟弟糟蹋了人家姑娘。
他看了曹頌一眼。實在是素日曹頌太過孩子心性,使人安不下心。
曹頌見嫂子口風鬆了。臉上已經現出歡喜,被哥哥看一眼,又收了回去,喃喃道:「哥……」
曹顒面上帶了幾分正色,道:「我告訴你,小二,沒人能老縱著你,既是你這樣求來的,你且要惜福……」
江寧,織造府,開陽院。
到了吃下晌晚的功夫,曹寅同侄兒曹頫一道回來。
外間炕上,已經是大包小包,都是天佑平素所用之物。天佑則是坐在炕頭,趴在炕桌上,擺弄著七巧板。
見到祖父同叔叔回來,小傢伙將手上的七巧板撂下,伸著胳膊要抱。
曹寅上前接到懷裡,往高舉了舉,道:「今兒都做什麼了,有沒有想祖父?」
天佑「咯咯」直笑,張開嘴,露出了一口小白牙,奶聲奶氣道:「同祖母往庫房藏貓貓了,想喊祖父同五叔去,好玩兒呢。」
曹寅聽了不解,疑惑的瞅了瞅李氏。
李氏道:「庫房有不少金銀器,都是用不上的,想著叫人一道運到京中去,老爺不是上次提顒兒置辦祭田麼,也沒有老讓兒子開銷的道理。」
見伯父伯母說話,曹頫上前去,將天佑接過來,抱到炕梢玩兒去了。
曹寅聽了李氏的話,點點頭,道:「嗯,這邊的東西,是要規整規整了。我已經寫了請辭摺子,若得萬歲爺恩典,許是到年底就能回京養老了!」
李氏還當自己聽差了,怔怔的說不出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