嵩祿同嵩慶這般做作,不過是探塞什圖的底兒而已。如今見他並不硬氣,他們幾個就越發的蹬鼻子上臉,嘴裡就有些不乾不淨起來。
塞什圖有些聽不下去,「唰」的一聲從座位上起來,道:「各位哥哥慢聊,弟弟是奉命來侍疾的,先少陪了!」
嵩祿揚聲道:「慢著,怎麼著,當咱們爺們是消遣不成?方才我說什麼了,庫房的鑰匙交出來,別礙著咱們搬傢伙什!」
塞什圖笑道:「弟弟忘說了一句,庫房的鑰匙弟弟沒見著,哥哥們隨意。」說完,拱拱手,抬腿出去。
嵩祿原是誠心想要激怒塞什圖,但是塞什圖不接招,他也沒有法子,便道:「走,既然大伯病著,這府里沒人做主,那東西先就分了去,省得便宜了外人。」
除了嵩賀,其他幾個都起身迎合。
嵩賀猶豫了一下,道:「三哥,大伯已經上了摺子到御前,這侍疾的人也指派下來,這樣下去,會不會不太妥當?」
「沒卵子的東西,瞧你那個熊樣,怕個球?老七你到底是哪伙的?方才叫見你膩膩歪歪的往塞什圖身邊湊?」嵩祿聽了,還沒應聲,嵩慶瞪著眼睛說道。
嵩賀被罵得沒話說,支吾了兩句,低頭不言語。
嵩祿臉上陰晴莫辯,看了嵩賀兩眼。背著手出去了,其他幾個都跟上。
嵩賀落在後頭,想要開口勸阻,人已經出去得差不多了。他扥了扥腳,沒有立時的跟出去,思量了片刻,叫著長隨出府去了。
雖說嵩祿他們說著是卸庫房大門,但是哪裡是那麼輕易的?都是兩層寸厚的生鐵大門,門鎖也是兩尺來長的大銅鎖。
他們身上也帶著傢伙事兒,不過是匕首蒙古刀什麼的,哪裡是能撬鎖的?
需要用的榔頭等物,吩咐府里的下人找,也沒有人敢應承。因此,這邊的進展極是緩慢。
曹頤端來藥,摸著覺得碗不那麼燙了,遞給玉瑞。
玉瑞看看床上闔眼躺著的父親,從曹頤手中接過藥,卻是再也忍不住,眼淚簌簌落下,因手抖,藥汁也濺落出來。
曹頤見她低著頭,肩膀一抽一抽的,伸手又將藥碗接過來,軟言道:「我來吧,昨兒聽說你身子不舒坦,要是難受就去歇一歇。」
玉瑞的臉上露出幾分哀色,道:「我不歇,我怕歇了醒了的,就再也沒有阿瑪了!」
塞什圖在旁,見玉瑞如此,想起昔日喪父之痛,對她的憐惜便多了幾分。
塞什圖將老公爺扶起,曹頤用調羹,一調羹又一調羹的餵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