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然搖了搖頭,道:「不是為這個,小僧是心有所感……在清涼寺時。也曾見過貧家婦無力撫養親子,將孩子送到寺廟門口的……人人皆有父母,小僧的父母,許是也因生計所迫……不過,記得昔日師傅給小僧看過當初的襁褓,並不像是寒家所用之物。」
曹顒聞言納罕,認識小和尚多年,還是頭一遭聽他說起思念父母的話。只是這平白無故的,怎麼想起這個來?
智然也看出曹顒心中所惑,道:「小僧這兩日正看《西遊記》,看到其中《認子》一節,不禁有些心亂了!」
沒有誰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,都是父母生養,想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世,也是人之常情。
曹顒道:「當年還在廟裡時,我就曾問過你,想不想尋親生父母。你那時興趣了了,心裡只有一個師傅。要不然的話,從那時尋起,總要有個結果了。」說到這裡,頓了頓道:「如今也不算晚,想要尋就尋吧。我明兒寫信給曹元,讓他留下幾個人幫你在江寧城內外打探打探。」
智然聽了,雙手合十,道:「既是如此,小僧謝過曹施主了。小僧也別無他意,若是家境富裕還罷了,要是孤寒,送兩斗米也是好的。」
換做其他人,總要少不得生出怨言,道是為何將自己丟棄云云,智然到底是寺廟裡長大的,臉上的迷惘之色已經淡去,言語中無悲無喜。
曹顒不由的生出幾分羞愧來,同智然相比,自己上有父母,下有妻兒,實算是有福氣,卻有的時候自怨自艾,說什麼「孤獨」,道什麼「寂寞」的,實是有些不知足了。
智然的心裡,卻想起一個人影來,難道自己就是那「江流兒」,那女子就是「殷氏」……
東府,東側院,上房。
地上的八仙桌上,大紅的龍鳳燭嘀個不停,炕上的幔帳,也不停的搖晃著,還伴隨著越來越粗的喘息聲。
隨著「啊」的女聲,喘息聲立時熄了,半晌才聽到曹頌道:「……這,是不是我力氣大,弄痛了你?我……我只是太著急了,我……我不是成心的……」
說話聲中,帶著幾分不安同忸怩。
靜惠在曹頌身下,眼睛已經濕了,當從女孩兒成為女人的那刻,要說不疼那是騙人的,但是她卻沒有絲毫怨言。
看到曹頌這樣不安,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。畢竟始為新婦,她也是羞臊得不行。
她沒有言聲,而是伸出胳膊,摟著曹頌的後背,就這樣緊緊的摟住,心裡是說不出的甜蜜……
同樣是東府,其他同曹頌相關的兩個女子卻是輾轉反側,難以安枕,那就是兆佳氏與玉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