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顒原還沒有留意,闔眼在炕上養神,聽到最後,卻是睜開了眼睛:「哪裡見過的?什麼人戴著?」
「二貝勒嫡妻塔娜格格。」初瑜思量了一會兒,說道。
塔娜?康熙的外孫女兒,榮憲公主之女,初瑜的表姊妹。曹顒想起早年草原上收到的那盒金錁子。
初瑜接著說道:「那還是前些年的時候,宜妃娘娘壽辰,塔娜格格就帶了一對七寶鐲子。當時宜妃娘娘還特意誇了幾句。聽塔娜格格所講,那鐲子是二姑母早年戴過的。」
曹顒聽了,直覺得心下一動。
雖說內造之物,賜到宮外的也不少,但是同尊貴的公主賜一樣的東西,到底真相是什麼,實令人好奇的緊。
就連自幼長在佛門的小和尚,看到街頭孤寡,都能想起遺棄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何人。李氏那邊。曉不曉得自己不是李家的女兒?
見曹顒臉上並不由意外之色,初瑜覺得有些不妥當。
不管這東西是宮裡賜的,還是怎麼來的,關係到長輩,實在不好多言。
項圈下墊著絨布,她將項圈仔細包好,梳妝檯便取了個檀木匣子裝好,道:「瞧我,真是糊塗了,平白說起這個來。」
曹顒道:「怪晚的,上炕躺著吧!」
初瑜點點頭,對著梳妝檯放下頭髮,去了外頭的衣服,起身到炕邊。
曹顒已經在被窩裡,見妻子過來,掀了一個角,讓她進來。
將妻子摟在懷裡,曹顒道:「就算心裡有什麼疑惑之處,也別在母親跟前顯。」
初瑜道:「只是這麼一提罷了,沒事在母親面前說道這個做什麼?」
曹顒撫了撫妻子的頭髮,道:「有些事情,我如今也弄不明白,一時半會兒也不曉得怎麼同你說。父親雖說看著嚴厲些,也是明事理的;母親向來性子好,你們兩個應能投脾氣才是。今日父親跟三妹夫說過一句話,『家和萬事興』,要是同長輩相處,有什麼磕磕碰碰的地方,你也別什麼委屈都埋心裡。跟我說,父母大了,既要敬著,也要當孩子似的哄著,多些耐心……」
初瑜聽著聽著,覺得不對勁,仰起頭道:「額駙這是感觸什麼?難道初瑜還是那種不孝順的媳婦不成?」
曹顒笑了兩聲,道:「我就這麼一說罷了。」
他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遭,都說婆媳是天敵。早年老太君對李氏、兆佳氏兩個,雖說沒有打罵,但也是不假顏色。
如今婆媳兩個相處的時日還短,沒有矛盾,要是時日多了,有些小摩擦也是難免的。
蘭院,上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