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是八阿哥完敗,十四阿哥蓄勢待起的時候,他的心思應放在如何討好康熙歡喜,拉攏「八爺黨」舊人上,何必來招惹老實巴交的曹家?
「我會避著些,倒是你這邊,是不是同十四阿哥太近了?如今局勢未明,可不是站隊的時候。」曹顒端了茶盞,飲了一口,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「那有什麼法子,怎麼也要看在福晉面子,有些關係剖白不乾淨。」永勝嘆了口氣,道。
說起這個,實是令人鬱悶,曹顒轉了話,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地契,起身送到永勝身前,道:「這個,你收著。入冬便想著給你送來的,忙著家裡的事兒,一亂就給撂下了。」
見是小湯山的地契,永勝頗感意外,問道:「孚若,這……」
「雖說地界不大,剛好其中有個好泉眼,修個小莊子,給世伯休養用,正便宜。」曹顒回道。
這兩年,京城的權貴在小湯山修建溫泉莊子的不是一戶兩戶的,永勝自然也曉得那邊的地價不菲,忙起身道:「這個禮著實重了,收不得。孚若那邊家大業大,開銷也多,留著這塊地做其他使喚也好。」
曹顒擺擺手,道:「我既是送來,你收著就是,還客氣什麼?雖說如今那邊地價升了,當初我們府買下時,都是極便宜的,也沒使幾個銀錢。善余兄每次來信,提起老伯爺來,都是帶著幾分愧疚與惦記。你一個人,忙著差事,還忙著府里,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,我這不過是看著你們兄弟的情分,盡些心力,且收著,別再推脫了。」
永勝看了看那地契,又看了看曹顒,遲疑了一下。點點頭,道:「孚若這般說,那我就愧受了,往後再尋機會謝孚若吧!」
曹顒點點頭,道:「這樣才好,咱們做兒女的,還能盼著什麼,唯有父母康健、妻兒平安罷了。」
嘴裡這樣說著,他心裡思量的卻是別的。
給完顏家的這塊地契,同十七阿哥的別院挨著,與十六阿哥的莊子也不遠,永勝是個脾氣爽快的,要是同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接觸接觸,指定是投脾氣的。
這樣一來,萬一將來十四阿哥倒霉時,四阿哥要發作其相關的親朋故舊,完顏家也算是多了層保護傘。
血緣是無法割捨的,雖說完顏永慶被逐出伯爵府,分戶另居,但是他心中最惦念的,不是妻兒,還是這邊年邁的父母。
每次給曹顒來信,他都要念叨上一番,生怕弟弟妹妹那邊報喜不報憂,請曹顒留心幫襯下他兄弟,對老爺子的狀況留意些。
永勝聽了曹顒的話。神情中露出些許矛盾與掙扎來,沉默了一會兒。道:「孚若,我想個法子托人將大哥調回京城吧?嫂子那邊帶兩個孩子不容易,阿瑪身子骨又是如此,額娘也是想起大哥就要哭上一鼻子。」
雖說親情難捨,畢竟離京下去磨練是永慶自己的主意,作為朋友便只有支持的。
因此,曹顒聽了永勝的話,道:「善余兄上次來信時提起,到明年五、六月天氣暖和了,要接妻兒過去。這回京的事兒,還是先聽聽善余兄的意思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