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瑜不好隨意做主,便道:「大爺今兒往簡王府回禮去了,要不等大爺回來,問問干係再說。」
雖說初瑜說的是實在話,但是落在兆佳氏耳中,卻儘是推託之意。
她皺了皺了眉,就有些按耐不住,帶著幾分心氣道:「哎呦,多大點兒事兒,還要顒哥兒拿主意?你們兩口子,一個紅臉,一個白臉哄我麼?要是捨不得將鋪子勻給我使,直接言聲就是,何必這般不乾脆?」
靜惠是新媳婦,侍立在兆佳氏身後,聽到婆婆說出難聽的來,面上著實尷尬。所以,她只能眼觀鼻、鼻觀心,頭垂得低低的。
這話里不只嗔著初瑜,連曹顒也怪罪上了。
初瑜心下不快,但是在婆婆面前,也沒有她多話的餘地,她便轉過頭看哄天佑與恒生小哥倆兒遊戲,沒有再接話。
李氏在一旁,卻是有些聽不過去,笑著問道:「什麼白臉、紅臉的?聽這意思,倒是他們小的沒做好。惹得弟妹你這做長輩的惱了!有什麼不對的,跟我說,我來訓他們!」
雖說對曹顒兩口子有不少不滿,但要是讓兆佳氏一條一條的說他們夫妻的不是,一時還真說不出。
就拿曹頌娶媳婦的事兒來說,雖說曹顒兩口子瞞著兆佳氏固然不對,但是歸根結底還在曹頌自己個兒身上。
況且還在長媳面前,也不是拿這個說事兒的時候。
兆佳氏思量了一遭,笑著說道:「別的不說,就說侄媳婦兒外頭的鋪子用的掌柜,府里什麼能幹的尋不出來,我們那邊閒著的管事也不老少,卻請了個外頭的,這還罷了,要是能幹的男子也好說,畢竟那麼大一個攤子,也得尋個懂行的不是,偏生是個小寡婦。這哪裡有正經人家女眷拋頭露面的?顒哥兒雖說心慈了些,總是要曉得些忌諱才好,這到底與名聲上不好聽。況且,這與小寡婦相關的事兒,顒哥兒也不是第一遭了,府里還有個田氏,奶奶般的養著,兩個孩子侄兒般的待。不過是個師爺的外甥女兒,怎麼就這大的譜?往後,等小二家裡的,小三家裡的有了,那才是正經的親侄子呢!」
這一番話,卻是不僅說了曹顒,連帶著韓江氏、田氏都講究上了。
初瑜耷拉下臉,看著兆佳氏,眼中露出幾分憤慨來。
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為了二房那幾個小兄弟,額駙操了多少心,如今落不下好來不說,還要挨兆佳氏的講究不成?
還將韓江氏與田氏牽扯進來,要是外人聽了,見兆佳氏做親嬸子的都這般說,還不定要嚼出什麼難聽的話來。
今天,屋子裡雖說沒有外人,但是靜惠是新媳婦,過門才十來天。
兆佳氏先是說初瑜,然後說曹顒,這往後讓兄弟妯娌之間如何相處?
初瑜還沒等開口,就聽李氏正色道:「弟妹,這話可不能隨意說。顒兒是男人,不礙什麼,那兩位都是正經人家的女眷,又是寡婦身份,要是真傳出難聽的來,這不是禍害人麼?顒兒的人品,別人不曉得,我這當娘的卻是敢拍胸脯的。這可不是因為在媳婦跟前,就是當著外人,我也敢說道說道的。他自幼跟著老太太學佛,在女色上慣不上心的,要不的話,也不能一個屋裡人都沒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