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離方才琉璃廠相遇,還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,這位王爺還真是不叫人省心。
曹顒看看曹寅,道:「父親,您看……」
曹寅皺眉道:「沒法子,總不好得罪,你就是應付兩句。禮物要是推不掉的話,就立時使人預備相應的回禮,省得落得口舌。天子腳下,有御史盯著,就是他一個郡王,也不能使『先禮後兵』這樣的法子。」
曹顒應聲下去,剩下曹寅與莊先生兩個面面相覷,搖頭不已。
雖說布穆巴是郡王,但是因品性不端,被康熙申飭過幾次,在朝堂上並沒有什麼權勢。因此,曹寅不過是覺得有些麻煩,並沒有什麼畏懼之意。
有兒子過去應對,在他看來,就差不多了。
因此,他遲疑了一下,對莊先生問道:「夏清,鄙人內侄李鼎去歲京城暴斃之事,這邊可有什麼風聲?」
蒼蠅雖說吃不了人,但是噁心人。莊先生摸著鬍子,還在思量怎麼解決順承王府的事兒,畢竟那位王爺「聲名遠播」,沾了一點,也夠讓人喝上一壺的。
聽曹寅轉了話,他的手僵了僵,臉上現出不解之色,道:「大人,怎麼會想起此事?今年春天順天府衙門與步軍都統衙門都使人查了,因隔得日子久了,並沒有查出什麼來。」
曹寅皺眉道:「天子腳下,首善之地,竟然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,實是令人著惱。」
莊先生垂下眼,點點頭,道:「確實如此,卻也是沒法子的事兒,今春海子裡撈出的屍首可不是一具兩具,這其中錯綜複雜,一時也讓人思量不到。」
曹寅用手敲了敲桌子,看著莊先生道:「夏清,別的還好說,倘若此事你那邊有所獲,請務必告之於我。李鼎橫死,曹顒三番五次遇險,這幕後之人不揪出來的話,我實是無法安枕。」
莊先生「咳」了兩聲,清了清嗓子,道:「大人還請稍安勿躁,大公子回京這一年來,也在探查幕後之人。」
曹寅點點頭,端起茶盞,飲了一口,道:「雖說他平素看著穩當,到底還年輕,我怕他有些事情思量不清楚……」
偏廳,曹顒從王府管事手中接過禮單,叫人給管家封了厚厚的銀封。
那管家口舌也伶俐,絮絮叨叨的請安問好不說,還一口一個「我們王爺如何念叨額駙」、「我們王爺如何不放心小師傅」。
不怕賊偷,就怕賊惦記。
這布穆巴就差拿著大喇叭滿世界宣告,自己賊心不死了。
曹顒笑著聽了,應付了兩句,就見張義過來回話,道是夫人有事請大爺過去說話。
曹顒聽了,為難的看了看那王府管事,起身道:「家母相傳,今兒就少陪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