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日,吳雅氏都沒睡好覺,就怕閨女在婆家吃苦。
曹家如今也算是顯貴,保不齊有什麼規矩家法是難應對的。加上兆佳氏是那個秉性,要是閨女受氣了,她可是不依。
還有洞房的情形,女婿看著有些老實得過了,性子是寬厚,還是木訥……
別的還好說,如慧含糊答了;聽母親絮絮叨叨問起洞房的情形,她到底有些面嫩,支支吾吾的不曉得如何應答。
想起住在廂房的丈夫通房,如慧覺得有些委屈,側過身子道:「阿瑪、額娘都看走了眼,還說他是老實人,老實什麼,通房丫頭早有了,就瞞著這邊!」
吳雅氏聽了,甚是意外,道:「不能啊,之前去量屋子預備嫁妝時不是使人打探過了麼?就是你姑母那兒,也是口口聲聲說沒有的!」
如慧手裡拿了顆花生,使勁捏碎了,連裡面的仁兒一起都扔了,道:「所以才說他奸猾,不過看著老實罷了。」
雖說吳雅氏嘆氣,但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也沒有丈母娘干涉女婿屋裡人的道理。
她拉了姑娘的手,道:「大戶人家子弟,成親前屋裡有兩個丫頭也不算什麼,你是做正房的,不能太縱丈夫,也不能管得太嚴。年輕人,誰沒有幾分心氣。你要曉得,他是你終身的指望呢。雖說比你小兩歲,到底是你丈夫,往後這『奸猾』不『奸猾』的話少說,額娘瞅著女婿不是那樣的人。」
如慧還想要抱怨,但是見吳雅氏鬢角已經添了白髮,不願母親再為自己操心,便抿了嘴唇,不在言聲。
金魚胡同,十三阿哥府。
明兒三十,要忙的事情多,四阿哥怕不得空,便今兒過來見十三阿哥。
因為十三阿哥沒有封爵,又是遷出宮來開府的阿哥,所以除了開府時分到的產業外,這些年每年拿個閒散宗室的祿米。
閒散宗室,是按照四品官的待遇來的,年俸一百零五兩銀子,另有祿米一百零五斛。
一個皇子府,內外少說也有百十來口人,一百來兩的俸祿,這不是兒戲是什麼?
四阿哥原是擔心十三阿哥錢不夠使,讓他這邊缺銀錢了,往那邊王府帳上去支。
十三阿哥這邊因有曹顒每年送來的珠廠紅利,日子過得倒算舒心。
四阿哥聽了,心裡頗覺怪異。
前些日子剛得了消息,曹顒收了雅爾江阿一座鋪子,送了那邊一塊溫泉的;今兒想想,曹顒同十三阿哥、十六阿哥、十七阿哥幾個,也多有人情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