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碩應了,曹項與曹頫兩個看看哥哥們,也都板著小臉,退了出去。
綠菊與紫蘭瞧著主子們有話說的模樣,忙下去端茶。
因兆佳氏沒吩咐,靜惠與如慧妯娌兩個也都束手站著,沒有退出去。
兆佳氏瞧著兩個媳婦,皺皺眉,道:「讓他們鬧騰的,晚上飯也沒吃好,你們去廚房瞧瞧,有沒有現成的餑餑,熱兩盤子過來。」
雖說是藉口打發她們下去,但是半夜三更的要吃東西,還是有些折騰人。
曹碩站在哥哥身邊,望向妻子,怕她臉上不好,引得母親生氣。
許是這晚上變故太多,使得如慧也懂事不少,竟然臉上沒有半分不愉的隨著嫂子往廚房去了。
屋子裡只剩下兆佳氏母子三人,兆佳氏寒著臉,指了曹顒道:「你這傻子,你說,是哪個攛掇的你?」說到這裡,眯了眯眼睛,恍然大悟,道:「是了,定是曹顒!你打小就聽他的,這回指定也是他攛掇的你說的!這混帳羔子,最是奸猾,打他一小我就看出來了。當年,弄林下齋就藏了心眼,如今這公中又哪裡拿得出手的產業,都在他小子名下。」
曹頌看著母親還是喋喋不休,眼睛多了痛苦神色,道:「母親,這一筆帳一筆帳的,您心裡沒數麼?大哥的產業,萬歲爺賜的,十六爺贈的,嫂子陪嫁的,哪裡占了什麼公中的產業?相反,祖母留下的莊子,大哥賣了買山的,往公中添了兩處祭田,一座莊子,這些,母親不曉得麼?」
兆佳氏被噎得沒話說,想起來舊事,咬牙道:「這不是得了便宜賣乖是什麼?早年老太君只說是小莊子,留給的長孫,也不算什麼。好傢夥,這到了京里,我方曉得,哪裡是什么小莊,是個百十頃地的大莊子,這不是偏心是什麼?同樣是孫子,你們每人只得了幾千兩的婚娶銀子,曹顒卻是得了萬畝良田。他要是不置辦公產,他好意思麼?」
見兆佳氏振振有詞,曹頌覺得心累,看著她道:「母親,不管祖母是不是偏心,那莊子是留給大哥的私產這是毋庸置疑。咱們在南邊時,就算是為了還虧空,變賣了公中產業,但是日子過的仍是鬆快。家裡上下將近百口,靠父親那百八十兩的俸祿過活麼?還不是靠著大哥賺的銀子。到了京里亦是,哥哥嫂子可有虧待的地方?怕母親手頭緊,就給置辦了莊子供花銷。大哥到底欠我們什麼?母親這般折騰,又是為了什麼?」說到最後,語調里已經是帶了些許悲憤。
兆佳氏被一連串的「什麼」給問怔住了,反過神來,皺眉道:「你這是什麼渾話,既是沒有分家,那公中花銷又算什麼?你大伯不善理家,將祖宗的產業敗掉了,我這還沒有抱怨,難道大房倒是要抱屈不成?曹顒是長子嫡孫,家裡的頂樑柱,借借他的力不是應當的?」
曹頌聽了母親的歪理,想著這些年兄長在京城的苦熬,實是有些無語。
他站起身來,道:「母親,珠場是大伯當年置辦的產業,就算用了公中銀錢,理應分給我們股份,有之前的那個莊子,也該頂了吧?要是還不行的話,兒子這個侍衛缺,大哥往侍衛處幾位大人那裡,也送了六千兩銀子。還有這個月,兒子同老三的婚事,花費了公中帳目的銀錢,也有幾千兩。要是還不夠的話,母親就想想三姐姐那邊,本是父親的女兒,卻是由伯父、伯娘、大哥給置辦的嫁妝,這些是不是也該著補過來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