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什圖前腳才走,她正在炕上思量著這國公府的爵位傳到女婿身上,到底是什麼品級,往後外孫子就是小公爺了。
別的不說,這「抓周」禮她卻是不能預備的少了。
雖說曹頤同李氏親,待她只是平平,但是她才是孩子正經的外祖母,這個誰也改不了。
聽說親家太太那邊因兒子過繼的緣故,不願搬到國公府去做老封君,還留在舊宅里。那往後,要是兩家走動,她可是正經的親家太太……
想著與庶女不尷不尬的關係,兆佳氏扶著額頭,心裡也有些直迷糊。
難道自己個兒真錯了?這保不齊誰是個有福氣的。不過,話說回來,要是當初三姑娘就這麼被認回二房,八成是要在南邊做親的,哪裡還能到京里做國公夫人?
這樣說起來,她當年的冷情,也算是成就了庶女。這樣想著,兆佳氏的心裡就熨帖不少,舒坦了許多。
看著曹顒一家人來拜年,她牽了牽嘴角,想要譏諷兩句。說起來,三姑娘不親二房親長房,也有曹顒這個哥哥縱著的緣故。
不過,看著曹顒笑容寡淡、眼神清明,她將到嘴邊的話,又咽了下去。她心裡也是嘀咕,大過年的,這是來拜年來,還是來做什麼?
為何使人覺得這小兩口恭敬有餘,親近不足,透著幾分疏離。莫非,真是為了她打了恒生的緣故惱了,心裡埋怨她這個嬸子?
這也委實太沒度量了些,身為晚輩,怎麼能如此?
她「咳」了兩聲,清了清喉嚨里的痰,沖侍立在側的綠菊點了點頭。
綠菊將準備好的荷包用托盤送上前,兆佳氏這才伸手,虛扶曹顒與初瑜道:「都起來坐吧,難為你們,還能過來瞧瞧我!」說話間,掃了曹顒腳邊的恒生一眼,皺了皺眉。
曹顒與初瑜禮數到了,也懶得計較兆佳氏的陰陽怪氣,待兆佳氏的荷包送出,便起身告辭出來。
兆佳氏原還想要再白扯兩句,話卻是被堵到嗓子眼裡,不得機會說。
在他們走後,兆佳氏少不得要了一袋煙,跟身邊的兩個丫頭嘮叨一番。
不說曹家幾個小的,往岳家的岳父家,往母家的母家,曹寅已經是騎著馬,到了西單牌樓這邊的酒樓。
禮部的「團拜」酒會,就定在這邊。
兩位尚書、四個侍郎,下邊的司官也盡數到場。除了禮部上下官員,開席前,竟還有位大人物翩然而至。
那就是分管禮部事務的兩位阿哥之中的三阿哥,穿著常服,滿面溫煦的同禮部諸人打著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