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不過半日功夫,但是因天氣晴好,地面上的積雪已經漸漸消融,地面上現出些水漬來。
康熙五十四年啊,八阿哥會如何,准格爾那邊有沒有動靜?大將軍王十四阿哥的發跡,是什麼時候?
曹顒皺眉微皺,心裡尋思著,卻是也不盡知曉。
未來,他知道的歷史,就是十四阿哥出征與四阿哥上台了,細微末節卻是完全不知。
曹寅沒死,他沒有死,蝴蝶的翅膀已經使得歷史發生了些許變化。
這些變化,會影響歷史進程麼?
要是在保命的情況下,促使歷史往良性方面發展呢?並不是尋思屠日霸美,而是以一中國人的良心,為子孫後代造些福祉。
作為一個男人,不求聞達於天下,只求無愧於天地間。
農耕社會,封建政局,這個社會生產力發展到現下的產物,並不是他想要改變便能觸動的。
擔心,在已經保住性命的情況下,就這樣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的混日子麼?
曹顒的視線,落到甬道邊的麻雀身上。
就算是只麻雀,也活得歡實,為了果腹,每日裡不曉得飛多少個地方。
自己雖說衣食無慮了,難道說就要做個混吃等死的,那樣的人生委實無趣了些。
都說「飽暖思淫慾」,看來說得確實有些道理。
只是在曹顒身上,思的不是「淫慾」,而是一個男人,當做些什麼。
今年是康熙五十四年,平安度過未來七年,平安混到雍正朝後,難道自己還要混到乾隆朝麼?
不是說自己高尚,也沒有佛愛世人的慈悲心腸,只是不想白活這一輩子。
除了活命,也得有點其他追求吧,要不然生命委實太乏味。
鴉片,鴉片……曹顒眯了眯眼,茫茫中好像是看到了方向。
這時,就聽見有人道:「大人,尋思什麼呢,這麼入神?」
卻是伊都立的聲音,曹顒抬起頭來,笑笑道:「沒想什麼,坐得身子酸了,活動活動筋骨。」
伊都立道:「瞧著大人伏案一頭晌了,身子不酸才怪。這雪化時節,天兒陰冷陰冷的,大人,中午咱們吃白肉鍋子去?」
曹顒剛要點頭道好,就見唐執玉疾步打外頭進來,手裡拿著公文。
見了曹顒,唐執玉快走兩步,進前道:「大人,御前發下的公文,請大人過目。」說著,俯身將手中的文書遞上。
曹顒伸手接過,打開看了。
原來,是理藩院上了摺子,提到今年蒙古地方雪大。因為朝廷的牧場所在張家口、古北口、喜登峰這三處,都在蒙古地界。要是雪大成災的話,對於牧場來說,也堪稱是沉重打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