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曹家有幾分體面,但是在宗室王府面前,不過還是奴才罷了,硬不起腰子來。
她的臉耷拉下來,只覺得意興闌珊,沖靜惠擺擺手,道:「出去吧,使人同廚房那邊說聲,晚上我這邊悶個鴨子,鹵個鴨肫。」
靜惠起身應了,低頭退了出去。
兆佳氏將菸袋鍋子送到嘴裡,就著涼颼颼的玉石菸嘴吧唧兩口,卻是裹不出煙兒來。
綠菊在邊上見了,忙近前裝煙點菸。
大兒媳婦的鋪面用不得,如慧陪嫁的兩處房產,一處是宅子,一處是鋪面。
只是要是使如慧的鋪面,嫂子那邊最是嘴碎,說不得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。兆佳氏猶豫著,心裡拿不定主意……
兆佳氏在這邊一門心思算計著怎麼淘換個鋪面,早些將點心攤子撐起來,心裡隱隱的覺得好像拉下什麼事兒,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。
兆佳氏卻是忘了一件大事兒,那就是明兒是已故輔國公德茂的「七七」,國公府那邊要出大殯。
西府李氏與初瑜婆媳,正在為明兒國公府的喪禮的事兒商議。之前三七送的是禮金、五七的時候送的餑餑桌子。
按照京里的習俗,這白份子與紅份子不同。白份子只是過長,不能隨意攀比,要不然的話,會被視為「攀」別人,要不就是「撅」別人。
在通常都是按照兩家往來,門第高低不同,視情況決定份子錢,要是交情好的,再另送若干。
國公府嗣子塞什圖是曹家的女婿,這份子錢不能送太多,只有二十兩,外送卻是不少,有三百兩銀子。
五七那天送的餑餑桌子,是稻香村那邊制的。都是十三節的桌子,共有四桌。每節碼餑餑兩百塊,每桌就是二千六百塊,碼起來足有半房子高。
管這四桌餑餑桌子,就值一百多兩銀子,這就是白喜事奠禮中的大宗了。
份子錢與餑餑桌子都送過了,明兒除了曹府這邊設路祭外,李氏婆媳兩個還打算要親自往國公府送殯。
定下明兒出府的章程後,初瑜吩咐人下去預備冥錢、香燭等奠禮。
婆子兩人,說完這些,都有些緘默。
雖說外人看來,曹頤是長房的養女,並不曉得同二房的牽扯。但是婆媳兩個心裡有數,兆佳氏到底是曹頤嫡母,越不過去她。
李氏遲疑了一下,對初瑜道:「還是打發人往東府去問問,瞧瞧二太太到底是什麼章程,看要不要一道過去。『巳時發引』,咱們總要早些過去,幫襯你三妹妹一把才是。」
分家已經兩天,兆佳氏沒有來這邊府里。
早先被兆佳氏借過去用的常姑姑與羅姑姑已經回到這邊府邸,到底是長房的人,也沒有分家後還留在二房的道理。
再說,她們兩個是請來做供奉的,每年四十八兩銀子的供養,外加四季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