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剛才唬了一條,但是眼下驛卒的眼睛卻不禁有些發亮。
他四下了眺望,白皚皚的雪原。除了他自己個兒,不見半個人影。
他使勁的搓了搓手,嘴裡嘀咕著:「嘿嘿,有便宜不占王八蛋,這趟苦差事倒是沒有白來。」說著,俯下身子,在那幾個人身上翻著。
一連翻了幾人,荷包里不過是些碎銀子與銅板。
驛卒一邊往荷包里送銀子,一遍嘀咕道:「娘的,看著光鮮,卻是窮鬼。」
翻到最後一人身上,荷包卻是沉甸甸。驛卒心中大喜,忙將荷包打開。這一看之下,臉卻是僵住了。
整整一荷包的金餅子,他用手掂掂,少說也有五、六十兩。
驛卒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個金餅子送到嘴裡,使勁的咬了一下。金燦燦的金餅子上,立時多了兩枚牙印。
一兩金,十兩銀,這就是能換上五、六百兩白銀,夠他干半輩子的了。
驛卒恍若夢中,還是有些不敢相信,使勁的打了自己個耳光,生疼生疼的,這才確信自己沒有做夢……
數里外,一座被雪覆蓋的氈包,升起冉冉炊煙。
氈包里,曹顒盤腿坐在東側的羊毛氈子上,看著中間地上的簡易灶台。
說是灶台,不過是個鐵條支起的架子,上面吊著兩隻鐵鍋。底下是石頭搭的小灶坑,裡面是燒著的是干牛糞、干羊糞。
一隻半大鐵鍋里正煮著茶,濃濃的茶香布滿了帳篷。另外一隻更大些,則是早起放進的大塊羊肉,還沒有開鍋,但是肉味也出來了。
這氈包看著不大,但是除了牧民巴圖家的老少三代女眷外,如今裝了曹顒一行十二個人,也不算太擁擠。
鐵鍋旁邊,一個健壯的蒙古婦人麻利的往兩個灶里填著牛糞。
氈包的正北邊的氈子上,坐著個五、六十歲的老太太,穿著藍色棉的蒙古袍,手中拿著個黃銅轉經筒,笑眯眯的看著大家。
老太太身邊,依著個十來歲的小姑娘,穿著亮粉色的蒙古袍,頭上戴著尖頂帽。
在曹顒一干人中,只有曹顒與小滿會說蒙語。
小滿側身圍在灶前,用個鐵鉗子串了兩隻燒餅在灶邊烤著。
少一時,燒餅被烤得焦香四溢,小滿看了看曹顒。
曹顒向老人家待的地方示意,小滿起身,彈了彈燒餅上的浮灰,拽下兩隻熱乎乎的燒餅,彎下身子,雙手遞到老太太跟前。
老太太見了,忙搖了搖頭,用蒙古說道,請客人們自用,無須客氣。
小滿指了指灶台邊上的牛皮口袋,用蒙語告訴老人家,還有不少了,大家一起吃。
老太太聽了,這才笑著接過,遞給邊上的小孫女一枚燒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