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改善自己的處境,卻是誰都指望不上,只能自己咬牙硬挺了。
當年,要不是自己一味軟弱,伯母會欺負自己至此麼?祖母會惱怒麼?董鄂家的橫禍還會有麼?
靜惠的臉上慢慢的現出痛苦神色,目光變得迷離起來……
感覺痛苦的不只是靜惠,還有同樣為新婦的如慧,與其說是痛苦,不如說是憤怒。
她坐在炕邊,手中的帕子攥得死死的。
進門就有個通房丫頭在眼跟前放著,不是羞辱是什麼?她卻是只是忍了,誰讓她身子不好,往後在子嗣許是艱難。
她要是鬧起來,別說婆婆姑媽不偏著她,就是她額娘也只會說她不懂事。
即便如此,她也是早早的就同曹碩說了「約法三章」:
通房就是通房,開了臉擱在屋裡也是丫頭,甭指望想要添個「姨奶奶」;之前的不說了,往後卻不許隨意親近,想要女人了,到底有個正經老婆在眼前擺著;就算她身子不便宜的時候,通房侍候也行,三年之內卻不能要孩子。
曹碩過了年才十七,三年後才二十。她雖說早年身子不好,這些年始終在調理,保不齊就漸好了。
既是做了人家的媳婦,就算有滿心的不情願也只有忍了。她沒有別的指望,就是想生個一兒半女的,省得自己孤零零一個,可憐得緊。
這一個多月的功夫過去,剛進門時的怒意與不滿都壓在心底,如今她也是比照著妯娌靜惠,學著怎麼做媳婦。
就是同丈夫曹碩之間,也因奶娘三番五次的規勸,使得她收斂了性子,相處之間比過去強上許多。
一切的委屈,一切的隱忍,不就是不想找不痛快,想要過得舒心些麼?
哈哈,如今是舒心了,舒了誰的心?
婆婆要添長孫,丈夫要添長子,添香也不會再貓避鼠似的縮在屋裡,自己卻成了大笑話?
如慧喃喃自語,臉色刷白,身子已經是無法遏制的抖起來。
陶嬤嬤見她不對,怕她傷了身子,忙勸道:「姑娘且寬心,到底身子要緊。沒人笑話姑娘,大戶人家,長子是庶出,這也不算什麼。不管是誰肚子裡出來的,不都是姑娘的兒子?姑娘看開些吧,看開些!」
如慧聽了,冷笑兩聲,咬牙切齒道:「狗屁兒子,一塊臭肉罷了,誰稀罕?我寧願曹老三斷子絕孫,成了絕戶,也不想當這便宜娘!」
陶嬤嬤聽她說的這般狠絕,心裡嘆了口氣,剛想要繼續相勸,就聽到門外有人道:「誰斷子絕孫,誰成了絕戶?我怎麼沒聽真切。」
卻是兆佳氏到了,因心疼侄女,她攔住了想要通告的丫鬟,直接進了上房。
沒想到剛進屋子,就聽到如慧在裡屋的咒罵聲。饒是兆佳氏再疼這個侄女,也親不過自己的兒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