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月山河之變,總要有個結文,其他衙門怕馬上就要推替死鬼了。太僕寺衙門這邊,旨意下的早,大家受了責罰,卻是不用背負「失德」的罪名。
背負了那樣的污點,前程就沒什麼指望了。
曹顒搖搖頭,道:「這就是冷衙門的好處,就算今兒旨意不下,咱們這邊不推人出來,還能有人迫著不成?」說到這裡,想到無風也能挑起三尺浪的御史們,臉上卻添了苦笑。
按理來說,御史應是盯著官場、監督官員的。如今卻是成為權貴互訐的工具,做的是別人的嘴巴,別人的眼睛。
伊都立笑道:「反正借你光就是了,可笑王景曾那書呆子,還為自己個兒降級委屈呢。」說到這裡,想到曹顒去的兵部,帶著幾分關切道:「兵部人不多,但是裡頭的彎彎道道可不少。大人這幾天,可先要都打聽好了,省得再吃虧。」
曹顒點了點頭應了,道:「這兩年,也沒少勞煩你提點。後個月末,我請大家吃酒。」
「大人請,還是我們湊份子再說,這踐行酒總是要吃的……」伊都立道。
雖說心中疑慮叢生,但是四阿哥手上要盯的事兒多,倒是也顧不上去琢磨。
蒙古白災,各部王公台吉已是上摺子請援,朝廷這邊怎好袖手旁觀?就算儲糧有限,顧不得百姓牧民,難道還要任由那些王公台吉餓死不成?
滿蒙數代聯姻下來,那邊的王公台吉不少都有愛新覺羅的血脈。要是朝廷寡恩,往後還怎麼讓蒙古人甘心臣服?
除了安排人往受災嚴重的幾個部送糧食外,還有安排人過去教那些牧民打漁之法。
蒙古人本是不吃魚的,也不會打漁。朝廷這邊又不好說,只給王公救濟糧食,卻枉顧百姓牧民生死。
畢竟,在名義上,那些牧民也是大清的子民。
雖說在朝廷這邊,巴不得蒙古人傷了元氣,但是面上還要施行「仁政」。
草原上河流縱橫,學會了打漁之法,也算是添了吃食,熬過這一關,也不算難事。
除了蒙古的救濟,還有湖廣那邊被淹了的縣,也得需要賑濟。
待忙完戶部的差事出來,已經是黃昏時分,四阿哥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了。
這一路上,他的腦子裡都是十四阿哥同曹顒說笑的情景,不禁有些心浮氣躁。
因顧忌到康熙,四阿哥就算是欣賞曹顒,也只是暗中布置,不敢太過於明目張胆的拉攏。要是讓十四阿哥搶了先的話,他豈不是要悔之不及?
根據宮裡傳出的消息,曹顒調兵部,就是十四阿哥的保舉。
康熙原本是將曹顒調到戶部,去料理倉場事務的。是十四阿哥拿著發往兵部的一個摺子,在御前保舉了曹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