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裡,他想起一事來,道:「三哥,這個宗禮,是不是就是您之前提過的那位,同咱們家還有親戚,是三姐夫的表弟來著?」
曹碩點點頭,道:「就是他,是親家太太的侄子,三姐夫的表弟。」
靜惠在旁聽了,鬆了口氣。
曹項的法子,卻是在同那宗禮比著誰無賴了。
要是處置不當,事情鬧大,那丟的還是曹家的臉面,對曹碩的前程也不好。
曹碩雖沒有提及添香的名字,但是瞧著這意思,這銀子就是為添香預備的。
能有這份心,靜惠卻是不曉得該說他,還是該贊他了。
她嘆了口氣,道:「三弟,就算你信不過嫂子,也當信過田嬤嬤才是。由她跟過去照看,還能虧待了添香不成?」
曹碩見靜惠誤會,忙擺手,道:「不是信不過嫂子……」說到這裡,卻是越發無奈,道:「只是事到如今,就算如慧不回來,怕是母親也容不下添香了。我又不是有出息的,雖是心裡想護著,但是總有看顧不到的時候……還是不放心……與其讓她在這宅子裡提心弔膽、戰戰兢兢的苦熬,還不若除了她的奴籍,讓她在外頭過安生日子。」
靜惠聽了曹碩這般說辭,心裡實在無語。
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少爺,對於世情曉得的不多。
這添香是曹家的家生奴才子兒,雖說沒了父母,但是叔叔嬸子、舅舅、舅母都是曹家二房的奴才。
添香就算是除了奴籍,這世間何時曾容著女子自己個兒拿主意?
到時候,就算曹碩將銀子送到添香手中,又如何?
她叔叔嬸子一句話,還是能將她給賣了、嫁了。
眼下也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,靜惠稍加思量,道:「要不,還是央求下三姑奶奶,請她幫忙做主。之前的銀子拋費就拋費了,這八百兩看能不能免了。」
曹碩的臉漲得更紅,下巴已經是抵到胸口上,道:「這八百兩,是欠前門賭場的……我看出是宗禮他們哄我,就沒有再跟著他去那邊,去了前門那邊……」
靜惠與曹項聽得目瞪口呆,想起來不禁後怕。
雖說沒有去過,但是也聽說過賭場魚龍混雜,最是亂的不成。常聽說,有賭客被斷手斷腳,或者是被硬搶了妻子兒女抵債的。
「看來,還是得知會太太……」靜惠帶著幾分憂心,說道。
曹碩聞言,抬起頭來,已經是面如死灰。沒有半分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