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顒低頭擺弄了看了,問道:「瞧著跟天慧搖籃邊掛著那串差不多,都是那時候求的?」
紫晶笑著點點頭,道:「看著雖是尋常,卻是經年古物,是我常去那家庵主的寶貝。我瞧見了,想了法子央求來。卻是只有一對,姑娘這邊掛了一串,剩下的一串,兩位小爺那邊也不好分,便在我那邊擱著,今兒正好能的用。」
曹顒看著紫晶鬢角隱隱露出的銀絲,卻是有些揪心。
只是該勸的話,已是勸過多遍;再說,就外頭那些男人,曹顒還真怕糟蹋了紫晶。
難道,真要修個家廟,安置紫晶?
曹顒想到此處,感傷中卻是帶著幾分滑稽。府里有智然一個和尚,再加上紫晶一個女尼的話,那就剩下一個道人了。
這幾年來,他卻時常是嘆息天道艱難的,還真有些「道可道,非常道」的意思。
僧尼道三個人,湊到一起,加上初瑜這個世俗中人,剛好是一桌麻將……
初瑜見丈夫似笑非笑、似哭非哭的模樣,怕紫晶察覺難過,已經拉了紫晶到一邊坐下,將一個便簽送上,道:「紫晶姐姐,這是給額駙行里預備的小零碎兒,姐姐瞧著,可還需添減什麼?」
她也是可憐紫晶寂寞,心裡不由唏噓。
紫晶看了單子,好生的攢了初瑜幾句,不過是「想得周到」、「這個極好」諸如此類的。
都看過後,紫晶卻發現少了一物,道:「奶奶,薄荷油呢?這天兒漸熱了,在道上趕路日頭也足,用這個提提神正好。」
初瑜聽了,忙又使人將薄荷油找了,裝到曹顒的行里中。
曹顒看看地上的座鐘,已經將近丑時,便對兩個道:「照我看,過些日子,等園子拾掇好了,大家都過去住得了。聖駕快移駐熱河了,皇上說不定會叫父親隨扈……那樣的話,卻是也不用兩下里安排。那邊離香山近,什麼時候你們想去逛逛,或者上香,也是便宜。」
紫晶自己是無所謂,只是看著初瑜道:「奶奶的意思呢?」
初瑜點點頭,道:「原也想著要是過去避暑的話,老爺這邊卻是沒有妥當人侍候。大老遠的,也不好每天奔波去衙門。要是老爺去熱河的話,那我就同姐姐侍奉太太過園子那頭去。」
曹顒想著自打曉得母親懷孕後,父親那種圍著轉的模樣,不由失笑,道:「估摸著,就算父親不隨扈,要是母親去避暑,他老人家就算每日奔波,也是願意住海淀的。」
時間不早,曹顒便起身出去。
初瑜親自拿了一個包裹,拉著紫晶的胳膊,一道送曹顒。